自那晚宴又過了多久?
她忙裏偷閑,清晨,便陪了大嫂駱宛天來到了思塵寺。
駱宛天虔誠叩拜,此時起身,見了身邊之人卻是一臉愕然,低低呢喃道--
“雁兒?你……你怎麼在這?”
她不以為意,淡淡退下蒲團,理理衣袍起身,看著駱宛天,一臉……哭笑不得。
聽她失笑--
“我記得,是大嫂你邀約我來,如何會有此一問?”
駱宛天一臉愕然,呐呐道,“不,我是說你往日不是都不……不……”
駱宛天欲言又止,東方雁微微挑眉,卻明白了駱宛天的意思--
她不信神佛,素來來了思塵寺,她便是百無聊奈四處遊走的。如今……
竟也有這閑心拜上一拜?
莫說駱宛天,連她自己……
都是茫然的。
此時她也撓撓頭,唔的一聲,悠悠呢喃著--
“也是,總來喝茶,也不拜拜,似乎總是不大好的。”
……
一語落地,駱宛天撲哧一笑?終於舒緩了神色,失笑道--
“這倒是像你了,說的這麼勉強,好像誰強求你似的。”
她也無奈一笑,自言自語嘟噥道--
“天命,奈何人為……”
此時有小沙彌遞上了竹筒,看著駱宛天已經是分外的熟稔,她是這裏的香主也是常客,此時素來麵無表情盡裝深沉的小沙彌竟也噙著淡淡笑意?稚聲道--
“洛施主心誠所致,若有金石,相比也會為之所動的。”
駱宛天受寵若驚,倒是少見這遞簽的小沙彌多語這兩句,此時也一愣,彎腰一禮,就著那小沙彌的手接過了竹筒,輕輕一抖?
抖出一枝細細竹簽,上麵朱筆點文--
‘五’之一字。
駱宛天似乎並不吃驚,轉身去一旁取簽了,東方雁剛要抬步跟隨,卻被小沙彌輕輕一擋攔住?看小光頭近似羞赧的笑了笑,恭敬道--
“施主福緣深厚,不如也取上一簽?”
她愣了愣,駱宛天卻也是回過頭,一臉興味--
“呀,我上次來也有人說你福緣深厚呀,說不定當真是緣,雁兒你也抽一簽?”
她神色古怪,撇了撇唇,低低自語呢喃--
“因緣性命若能由簽,何必……”
她愣了愣,看了看四周,全是虔誠的香客?此時抿了抿唇,不願再說--
卻也不願抽了這簽,轉身要走。
那小沙彌見了,也不再攔,東方雁一轉身,卻不知那長長的廣袖又如何掛住了一根竹簽?她轉身一帶,竟然也帶了一支竹簽下來--
‘吧嗒--’一聲,竹簽落地,清脆有聲。
她也僵住了腳步,呐呐回過頭來--
狐疑的盯著那竹簽。
眼光古怪……
她嚴重懷疑這是新型的碰瓷手法,卻見那小沙彌也是一臉的愕然?便知道是自己套路深,逮誰套誰,此時也是冤枉了別人……
她無奈俯身拾起那簽,不等駱宛天接過,卻轉首遞給了那小沙彌?聽她低低道--
“小師傅勞煩你收好,我實在無意解簽,想來是沒有佛緣,今日不過路過叩拜一番,若有驚擾,請師傅贖罪。”
那小沙彌呐呐接過,不明白有人如此有緣,為何都不幹脆開解一簽?此時卻也覺得不該強求,便接過那簽,呐呐看著東方雁轉身離去,下意識瞥了一眼,卻猛然一愣?!聽他失聲低低驚呼--
“呀!無字簽!”
稚嫩的嗓音似乎帶著無盡的穿透力,這一刻寂靜了滿廳,連東方雁也無奈扶額?
頓時滿堂驚愕!
有人瞪大了眼看著那小沙彌,又順著那小沙彌的目光看向了--
東方雁?
小沙彌微微急切,她也愕然回首,看著呆萌呆萌的小沙彌,一臉無可奈何?聽她苦笑嘀咕道--
“那是什麼,很稀奇?”
心裏卻不厚道的在想--莫不是你們師傅忘了寫字,扔了個白條進去吧……
所幸也隻是想想,不然--
饒是佛家人心性仁厚,若知道她這般無稽想法,說不得也不免要咬牙切齒,念兩句佛經善哉善哉……
那小沙彌卻蹬蹬衝上來,將那簽恭敬遞到東方雁手上?看他恭敬一禮,稚聲道--
“此簽數十年來少有人抽到,今日施主有緣,還請勿錯佛緣,簽語難得,無字簽更是難得,必定是施主福報所致有所天意,還請施主笑納,解語亭中一敘!”
……
佛堂後院--
“不須作福不須求,用盡心機總會休,陽世不知陰世事,官法如牢不自由?”
念到末尾,駱宛天也不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此時撓了撓頭,嘀咕著自語道,卻拉著東方雁嘀嘀咕咕--
“從沒見過這般奇怪的簽語,太深了,這是什麼意思?嗯……雁兒你的又是什麼?”
她看了看自己的,又湊上去看了看東方雁的。
東方雁本就興趣不大,此時抽出簽語,卻被駱宛天一把搶去?
她無奈,也由她,卻見她低低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