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眼前這個中年和尚到底修的是什麼禪,敬的是什麼佛,依他身上穿的僧衣來看,他在北樓的地位應該不低,沒有想到這麼一個有地位的和尚,與我們相見的第一麵他就破了妄語戒。
我硬憋著心裏的那股笑意,臉色如常,說:“出家人的謊話就像一層窗戶紙似的,一捅就破……照剛才大師的意思,我倒是認為這人就在你們寺廟。”
他老臉泛紅,羞愧至極,又念了一聲佛號,說:“不知小道友何出此言。”
“這就簡單了。”我終於憋不住,臉上蕩起了絲笑意,當然並沒有趁機挖苦譏諷的意思。“照大師剛才的話,你憑借相距遙遠的說辭,篤定我們與這位智遠和尚不曾見過麵,由此再堅稱你們寺廟中並無此號人物。但是,你又如何肯定之前素未謀麵呢?”
中年和尚脫口說:“道不問壽,恕我之過,依和尚眼力兩位小道友年紀頂多二十上下,和尚我自幼皈依我佛,青燈相伴,時載數十年,在這之前都不曾見過兩位,自然可以肯定兩位與你們所要尋找之人素未謀麵。”
“哈哈,你這和尚好可笑。”江一龍將話接了過來說:“我小師弟剛才還說出家人的謊話就像窗戶紙一樣一捅就破,沒有想到他就簡單繞了一下彎子,就把你的謊話給揭穿,也就是說你知道這位智遠和尚,還有一種可能,這位智遠和尚最近十幾二十年都沒有離開過懸空寺。”
“啊……”中年和尚恍然大悟,忙念罪過罪過。“不瞞兩位小道友,寺中的確有一位叫智遠的僧人,而他正是我的師父。”
徒弟都這般年紀,那智遠必然已是高壽之齡,隻是我有些擔心,智遠和尚還在人世沒有,否則,我們這一趟可就真的白來了。
我忙說:“大師恕罪,我們無意冒犯,此行是受師命轉贈遺物。”
“轉贈遺物?”中年和尚朝著大門方向行了一禮,念了一句阿彌托佛。“師父他老人家閉門清修多年,早已下了令不見訪客,這事似乎有些……”
“他還活著,那就好……”
中年和尚朝著江一龍瞪了一眼,江一龍自知冒失,臉上的笑色當即就沉了下去。
我說:“大師恕罪,剛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們千裏迢迢來到懸空寺,目的就是轉贈師父遺物。你的師命不可違,我們同樣師命不可違。所以,能不能請大師通容通容,將實情與智遠大師通告,到時候,智遠大師如何選擇,我們當然準照行事。”
中年和尚略微想了想,說:“要不這樣,能不能將你們要轉贈的遺物由我之手交於師父,還有,能不能報一下你們師父的名諱。”
江一龍說:“師父名諱元秋,至於轉贈的遺物,我師父他老人家臨終之際曾交待過我們兩人,必須親自轉交給智遠大師。”
中年和尚沒有再作聲,讓小和尚帶我們去廂房稍作歇息,而他則是盡快的將這件事通報智遠。說來有些奇怪,既然智遠是剛才那位中年和尚的師父,那麼,智遠的名號以及地位在懸空寺肯定不低,而從接待我們的小和尚眼神話語裏得到的信息,他似乎對智遠的存在一無所知。
我們喝了些清茶,吃了兩塊糕點,原本以為前後無非也就幾分鍾的事,但是,我和江一龍還有白靈等了足足一個小時遲遲不見中年和尚返回。
江一龍說:“這和尚不會是和我們玩消失的遊戲吧。”
白靈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現在就在這廟中,再說,他也沒有必要為這事刻意躲著我們啊。”
我說:“白靈說得對。隻是,時間的確等得久了些。”
羅蘭在麵包車師傅這個向導的帶領下,逛遍了整個懸空寺,現在她也遲遲沒有和我們彙合,應該正在什麼地方想辦法給自己一個留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