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見我指著的那人,眼神頓時鄙夷說:“你還別說,許長福這家夥在我們這裏挺有名氣的。”
我說:“有名?”
老板點頭說:“凡是這裏飯館賣酒的地,沒誰不知道這家夥的,嗜酒如命,到處賒酒欠下爛帳,十足的爛酒鬼一個。”
江一龍說:“人活到他這個份上,也算是夠了。”
老板讚同說:“那可不是。不過,他以前不是這樣,進山采參養家糊口,日子倒是過得不錯。但是,在去年吧,他婆娘發春跟個有錢的買參客跑了,他兒子和他進山采參又出了意外,現在就變成這副德性。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我怔了怔說:“他是采參客?”
“這不奇怪,當地人十個有八個都是靠采參過日子。”老板說完就自個去忙了。
我們現在麵臨的處境,並不是進山采參的決心,而是急需一個熟悉這裏地理環境的向導。在老板口中確認了許長福是采參客的身份,我腦袋裏突然靈光一閃。
見我發愣,白靈推了推我說:“你一直看著他幹什麼?”
我說:“要不找他試試?”
許長福躺在酒房門口,央求了半天無果,隻得爬起身來像具行屍走肉準備離身而去。見狀,我趕緊追了上去。隔著還有幾米遠,我喊了一聲他的名字,許長福並沒有理會,我加快步伐堵在了他的前麵。“許長福。”
許長福說:“我不認識你。”
我說:“想喝酒嗎?”
許長福精神大振,眼放精光,一個勁點頭說:“想。”
“你想喝多少酒,我都可是管夠,前提是,你必須幫我一個忙。”
我將準備進山采參的意圖說給了許長福,許長福聽後說:“原來想要現在進山采參的人就是你們啊。”
江一龍說:“你也聽說了?”
“這個破地方又不大,來來往往就那麼幾個人,就算不想知道這事也難。而且,我還聽說昨天你們幾個被韓老板他們合夥宰了一筆錢。”許長福又說:“我有些好奇,這裏地方雖然不大,但是,單是參場就有三家,還有私人手上都有些存貨,你們真想買參,隻要價格合適根本不難,為什麼偏要現在進山自己采參呢?”
我說:“這……我們隻是想要新鮮的人參。如果你願意幫我們這個忙,價錢好說。”
許長福說:“但是,現在大雪封山,別說進山一支參采不到,很有可能連命都搭上……”
“你想喝酒嗎?”
“想。”
許長福穿著邋遢,長時間沒有洗澡,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酸臭味道,又是一個沒錢到處賒帳欠下酒錢的人,這樣的人誰都不待見。但是,現在他就像是我們手中的救命稻草,無論怎麼樣都不能輕易的把這次機會錯過。見許長福一時猶豫不絕,我自作主張將許長福請到剛才吃飯的飯館,點了一桌飯菜,還專程給他燙了兩壺酒。
“爛酒鬼,你狗日的今天是交了啥子好運,竟然還有人請你吃飯喝酒。”
“嘿嘿,老板再給我燙一壺。”
“燙,燙是可以,你以前欠我的酒錢咋個算。”
“老板,他以前欠你多少酒錢,我現在一次性幫他付清……”
當我脫口作出這個決定,我知道我這個冤大頭是當定了,沒有過多久,附近許長福賒欠酒錢的幾家老板聞訊而來,我咬了咬牙,又將這些賒欠的酒錢都幫許長福還清了。
許長福高興的喝著酒,從中午一點多鍾,竟然一個人喝到了下午四點多鍾。時間雖然還早,但這邊的氣候緣故,外麵的天色已經漸暗,許長福終於喝了個夠本,準備離開飯館,但他臨走的時候又問老板要了一壺揣在了懷裏。
江一龍臉都氣紫了說:“小師弟,你這筆買賣虧大了啊。”
羅蘭說:“這家夥現在連自己姓誰是誰都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啊?”
我心裏其實也在滴血,真的讓我沒有想到,許長福四處賒欠的酒錢遠遠超過我的預料。最重要的是許長福始終沒有作出決定,現在又喝得天昏地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許長福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轉身看向我們。“如…如果不…不嫌棄…去…去去先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