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瘋了,算了算時間,若芯還在路上,我迅速換了衣服,拿了車鑰匙出門。
若芯從遠處過來看到我的時候,生生地石化了,揉了揉眼睛,還是不敢確認,我扳過她的肩膀讓她來開門,說:“你沒有看錯,我是洛浩宇,不是鬼……”
她分明很感動,眼睛裏霧蒙蒙地,卻說了一句:“你不該來的……”
我用腳關上了門,抱著她的頭吻了下來,她略略掙紮了一下,然後放棄,乖乖地依偎在我的懷裏像隻柔軟的小貓。
我在幹什麼?千裏迢迢的連夜趕來就為了這片刻的魚水之歡?
但是擁著她愈發瘦弱的肩,我心中便湧上千萬分的疼惜,寧願隻是為了這一刻的歡愉,我也要跋千山,涉萬水而來,更何況從我住的地方到這裏也不過一天的時間,如果是自己開車的話,會更快一點。
那半年裏,我做了很多事情,為若芯。修路,建學校,若芯對物質方麵沒有太高的要求,她喜歡看小說,看遊記,我便讓人在新學校裏特意建了一個圖書閱覽室,買了上萬本的圖書過去,一部分是為了那裏的學生,一部分是為若芯而買的。
新學校建成以後,擴大了規模,附近村子裏的學生都集中到了那裏上學,分了年級和班級,學校的老師也調配的多了起來,若芯也就多了一些空餘的時間,我勸過她回去,不止一次,隻是她仍不肯,每次都用同樣的話搪塞我:“你說過不強迫我做任何我不願意做的事情。”
我隻好作罷,她已經很難得接受我,不再拒我與千裏之外,我苦點累點沒有關係,無非是多跑一些路,好在路修的差不多了,車也已經能開到山上。
爬山路雖然對我是一種折磨,但是絲毫不減我想要來見若芯一麵的熱情,有時候一個月,有時候半個月,隻要是時間允許,哪怕隻是短暫的停留,我也一樣不吝惜自己的那點力氣,在山上和城市之間輾轉。
有時候實在太累,進門後歪在床上歇著,若芯還在做飯的空擋,我已經睡著了,被她推醒的,手裏拿著條熱毛巾為我擦手擦臉,好像我是個病人,嘴裏還在埋怨著:“原來到我這兒是來睡覺的,你還真是個怪人,家裏的床不比我這兒軟很多,舒服很多,要睡覺也應該回家去睡……”
她羅裏羅嗦地像一個埋怨丈夫晚歸的小妻子,我自然也不客氣,將她抱在懷裏一陣亂吻,以解我相思之苦,她很是狼狽,推著我說:“要吃飯了,不要鬧了……”
我也不好強求,拉著她起來,看她在燈光下盛了細細軟軟的粥給我,支著頭看著我吃,眼睛裏波光流淌,臉上分明就有愛意,隻是我一抬頭,她馬上就轉過臉去,低著頭做別的事去了。
吃過飯後,我去洗漱,回來在鏡子前用剃須刀刮胡子,她進來了,對我的這項工作很是感興趣,自告奮勇地說:“我來幫你。”
我沒有拒絕,她個頭低,人小,站在我麵前,剛剛洗過的頭發飛揚起來,散著好聞的香,有點像茉莉的幽香,吸進鼻子裏,很是心癢,這感覺有點像初戀。我問她:“這裏有種******嗎,很香!”
她一邊專心為我刮胡子,一邊回答:“是吧,後山有很多的花,都叫不上來名字,改天我們去采一些回來……”她愣了下神,手一抖,我的下巴上多了一道細細的傷。
她很是不安,滿臉歉疚地看我,我對她搖頭,微笑說:“沒關係,不管你在想誰,我都不會介意。”
她黯然轉身,過了一會,說:“浩宇,不值得的。”
我過去拉她的手,說:“我覺得值得就是值得,若芯,你答應過我的,給我一年時間,如果不行,我就放手。”
我想不了太多,也不想去想,若芯也和我一樣,在我們不再年輕,不再相信有激情的時候,卻還在為一段愛情輾轉奔波,我們心頭上都捂著一個不能去揭開的傷疤,卻又放不開彼此的手。
她帶我往深山裏走,五六月份的時候,山間的植物繁茂,空氣裏都是青草的氣息,她從山路的一側挖了一棵草的根部剝好了一定要逼我吃下去,我怕她翻臉,迫不得已,狠下心咬了一口,頓覺口中甘甜生津。
偶爾也使壞,給我一片苦的不能再苦的花草的葉子讓我嚐,看我苦到齜牙咧嘴,蹲在路邊吐,她樂不可支,明眸皓齒的,從來不減的對我的吸引。
晚上,山間蚊子多,又熱,開了窗吧,有蚊子,不開窗吧,又熱的要命。我說要幫她裝個空調,她不肯,說是自從我來了之後,她已經算是山上最特殊的一個人了,吃的,住的比別人的已經好了很多,如果我再這樣下去,就是逼她躲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