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人,放下武器,把雙手舉過頭頂,慢慢走過來。”警察們用高音喇叭威脅著。
果然,他們發現劉羽軒的雙臂緩緩舉起來了。
“看樣子,他要投降了。”一個持槍的警察向指揮的警官低聲說。
“不要開槍,等一等再說。”為首的警官大聲告誡屬下。
然而他們想錯了。
劉羽軒的右臂突然向前揮出一個半圓。白光起處,卻不是攻向警察,而是向前方大樓頂部的鐵製廣告牌席卷而去。
“嘩啦啦,嘩啦啦”聲音連響。那些巨大的鐵製廣告牌連著沉重的燈座,鐵欄杆一起掉落下來。泥石、碎塊紛紛隨之而下,嚴陣以待的警察們頓時亂了套。就在他們亂作一團的時候,彌漫的煙塵中,突然衝出一輛摩托車。它的速度極快,堪堪接近平板車時,突然一拐彎,白光閃過,一輛警車被劈開成兩段,連警車後的警察們的槍管都被劈斷。摩托車就從這警車斷開處,一掠而過,絕塵而去。等那些警察避開半空中的廣告牌時,人車俱都蹤影全無。
“追。。。快追。。。不要讓他跑了。”喊叫聲此起彼伏。
報話機中傳來追捕指揮部的最新命令:
不要亂,不要亂,保持鎮靜。稍後會有支援到來。現在全城已經戒嚴。特警隊將接手追捕任務。還有精銳的軍方部隊參與。
不一會兒,一個瘦個子警官帶著一群全副武裝的特種人員趕到了。
“我是國家安全部特殊任務司的錢翼山”他匆匆地自我介紹“嫌犯就是從我們那兒逃走的。情況非常複雜。”
“那家夥太厲害了,很危險!”負責攔截的警察隊長抹了抹汗說。
錢翼山沉聲說道:“不但危險,而且不可理解!”
劉羽軒騎著摩托,在路上飛奔。兩旁的樹木不停地向後倒退。不久,他發現車子再也發動不起來了。一查油表,原來汽油消耗怠盡。他下了車,迅速地把摩托車拖到草叢裏掩藏好。他知道,警察必然會全力追捕。任何的猶豫和停留都會發生危險。他沿著路旁的樹林子跑了下去。他跨過一條小溪,一直跑出去好遠,才停下來喘了口氣。
“家是沒有了,現在該去哪裏呢?欣頤也音訊全無。”劉羽軒斜依著樹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胡思亂想。
他的腳踩在一片枯藤上,這枯藤軟綿綿的富有彈性,似乎是地毯一樣。但它絕對不象地毯那麼舒適,它是要命的東西。劉羽軒隻覺得腳下有東西在緩緩地蠕動。他低頭一看:
“呀!這是什麼東西?這明明是枯萎的樹藤,怎麼會動呢?不好,越纏越緊了。劉羽軒趕緊跳了起來,跨到了一旁。”叭,叭“這樹藤猛然抽緊,發出擠爆的聲音。
劉羽軒隻顧著下麵,不曾留意到頭頂,四麵八方竟已垂下了許多相同的藤條。這些藤條彎彎曲曲,一卷一卷地動著,好象是活的繩索。劉羽軒拔腿就跑。這些樹藤立刻追了過來。他腳下不斷生長出樹藤,速度飛快,居然絲毫不亞於他的奔跑速度。
劉羽軒心念一動,右臂蓄勁一回身,便想發出匹練斬的刀咒。不料,他一回身,發現那些樹藤竟然已經枯死。但是,反方向的樹藤倒越來越密,似乎它們在向反方向拚命生長。再仔細一看,原來那邊來了一隊武裝警察。他們手持自動武器,牽著警犬,一路循蹤而來。槍上的紅外瞄準器和強光燈柱晃來晃去,把樹林照得忽明忽暗。
“有東西,大家小心!“
“啊!纏上來了,纏上來了。”
“快開槍,快開槍。啊——我的狗,我的狗。”
那邊傳來一陣亂哄哄的叫嚷聲。
隻見,兩隻警犬被拋到了半空中,敖叫了幾聲,就死掉了。它們渾身血液都被吸幹,落到地上的時候,竟有輕飄飄的感覺。
“噠。。。噠。。。”自動武器開火的聲音不斷傳來。那些每分鍾600發射速的自動武器潑出漫天彈雨,把那些枯藤打得四處亂飛。
但是,為時已晚。枯藤死死地纏住了他們的身體,他們完全落入了枯藤的包圍中。很快,那些可憐的戰士發出了痛苦和無助的叫喊,徒勞地掙紮著。劉羽軒看道,每條枯藤上纏之時,這些人就痛苦地叫出聲來,然後劉羽軒就聽到了一種貪婪的聲音:“咕嘟,咕嘟。”這,是吸血的聲音。劉羽軒借著散落在地上的強光燈看到,那些枯藤由黃變紅,原先幹癟的枝條逐漸飽滿起來,並且不斷生長,變得越來越長,越來越多。
“可惡!”劉羽軒從心裏惡心,他豎起右臂,一道白光向那些藤條的交錯部分狠狠劈去。隻聽到“嘎巴,嘎巴”無數枝條斷裂的聲音響起,然後是一陣陣嗡嗡的響,仿佛是在哭泣和呻吟。
那些原本被卷住和掉起的戰士紛紛掉到了地上。他們麵色蒼白,身體縮小變形,都被吸幹了血,好象吐完絲的蠶一樣幹癟。有少數沒有死去的,躺在地上痛苦地打著滾,場麵非常淒慘。。
“我幫你的忙,幹掉你的尾巴,你為何要恩將仇報?”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在藤條裏響起。
劉羽軒縱聲大笑:
“如果不是他們尾隨追來,恐怕你第一個要對付的人是我吧。這些警察自以為是,死得可憐,你還是不用假惺惺了吧。”
“也不全是那樣啊!不管怎麼說,是我們打開了大門,是我們給了你摩托車,你才有機會逃出監獄的。你是不是該謝謝我們啊?”樹林裏回蕩著奇怪的笑聲,然後從林子裏鑽出一個人來。
確切地說,這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段長著人臉的枯藤。他的身體是一大團亂纏住的藤結,四肢略有人形,但是到了手掌、腳掌部分卻又化成了枯藤。它們和周圍密密麻麻的藤蔓聯在一起,仿佛就是一體。
“鬼藤祭司,你不要浪費時間了,跟我們一起上吧。了結了這個小子,我們就大功告成了。”
說著,從四麵八方湧出了幾個黑袍屍巫。當頭的便是那日在迷樓中,劉羽軒所看見的那個鐵釺使者。他一手舉著鐵釺,另一隻手卻托著件東西。那東西通體血紅,凝在他的手掌上方閃爍不已,模樣好象一枝彎曲的箭。那些黑袍屍巫分散開來,有的爬上了樹稍,有些隱藏到草叢石縫之中,他們每人都持著一張機駑,駑上架著紅色的怪蟲,準星全部對住劉羽軒。
“鐵釺使者,你從金釺使者那裏取出齧血蟲,便覺得了不起了嗎?你要知道,教主並不想讓這小子死掉。他還有其他用處。你一放‘齧血蟲’,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殺了他,才能拿到我們想要的。”屍巫們僵硬地齊聲說道。
“公然違抗教主地命令,難道就不怕得到懲罰嗎?抓活的才是有手段。”
“我們死人,自有死人的方法。生命對我們並不存在意義。金釺使者已經吩咐過了。”屍巫們又一齊開口說話。空洞而又整齊的聲音在夜空裏回蕩,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