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殺豬匠的肉攤子這個時候被他撞壞了,他定然也是會賠錢。
果然,這會兒圍觀的百姓們剛一這樣想,那獨孤將軍府的傻兒子居然就這樣做了。
甚至,他從他的腰帶裏還一掏就是一錠十兩銀子!
要知道,這樣的一錠十兩銀子,可供他們這些普通人家開銷好些時日了啊!
恰巧,就在眾人眼紅時,方才那倒黴孩子的娘親,也終於哭哭啼啼的聞聲尋了過來。
眾人隻見那倒黴孩子的娘親,一邊朝眾人道歉,又一邊朝獨孤將軍家的那傻小子致謝。
誰料,這一時之間,那傻小子居然什麼不謝的客氣話愣是半點兒也沒說,反倒還在下一瞬,居然又從他的腰間掏出來了一錠十兩銀子,道:“不用哭了。”
“你的孩子剛才沒事,隻是受了驚嚇而已。”
“未免他晚上回去睡覺夢魘,你不如就拿著我這十兩銀子,給他買些好吃的補補。”
“這……”
獨孤滄瀾這話一出,不用說,自然會是讓那婦道人家稍顯遲疑。
這邊,那婦人正暗自咬牙糾結著,但誰曾想,她家裏的男人,這個時候竟不知打哪兒躥了出來,對她道:“哎呀,我說你這女人!”
“既然這些銀子都是貴人給的,你居然還有臉不趕緊收著?”
“方才獨孤公子嘴裏所說的那些吩咐,難道你還沒有聽見?咱們不如這就趕緊去把它辦了才是!”
男人在咧著一口黃牙,這樣說的時候,不由眼神貪婪的看了獨孤滄瀾手中此刻正拿著的那一錠銀子一眼。
終於,那婦人還是在自家相公的勸說之下,狠下心來,咬了咬牙,將獨孤滄瀾手裏遞過來的那錠銀子直接給收了。
恰巧,就在他們把獨孤滄瀾手裏的那一錠銀子收了之後,竟是就直接跑到了這殺豬匠的鋪子上來買肉。
而這時,獨孤滄瀾並沒有急著走。
他正站在原地,對自己方才所做的那些事仔細思索。
然而,還不待他想出個什麼結果時,就隻覺自己腿下一癢。
登時,獨孤滄瀾思緒一頓。
他的心裏,在這一瞬間,像是莫名和什麼東西有了感應一般,在那兒促使他低下眸……看到……一隻貓?
“喵~”
小瀾子!
在他們二人終於在這夢境裏接觸到之時,納蘭越總算是成功的用一隻帶著肉墊墊的爪,伸出去勾住了他的一絲袍角。
這下,小小瀾子不禁垂眸,將此刻正試圖以一萬種花樣兒纏在他身上當腿部掛件兒的納蘭越給抱了起來。
倏地,他那一雙清澈如池底的眸光,一下和納蘭越那黑如琉璃的瞳眸對上。
須臾後,他竟是輕展了展他那動人容顏的唇角,朝她詫異道:“小家夥,你是誰?你怎麼會跑到這裏來了?”
伴隨著獨孤滄瀾這道話音一落,納蘭越竟陡然發現,她身邊此刻的場景竟是在瘋狂扭轉!
頓時,納蘭越的心裏一慌!
當即,她就想要掙紮著從小小瀾子的手中下來,好好地去看一下,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然而,誰曾想,她越是在這裏準備胡亂晃動,那股逼人的氣息,卻是將她壓迫得緊。
終於,納蘭越在一陣極為詭異的天旋地轉後,不知從哪兒落了下來。
但卻是“啪嘰”一聲,她整隻喵愣是一下給摔在了那花壇裏的泥土上!
“喵嗚!”
痛死她了!
她的背上有過一丁點的刮傷。
頓時,她的黑色皮毛就像是染了血一般,黑得發紅,泛著些詭異。
但誰知道,正當納蘭越腦海裏這樣想的時候,這一晚,猶如夏天的涼風吹來。
她竟氣息虛弱的趴在這花壇邊,隱隱聽到了一陣廝殺聲。
“啊!不要!”
“不要殺我!”
“求你了!”
“這座宅子能不能不要查封?我們家小少爺還沒有回來!”
“我要去見皇上!我要去見皇……啊!”
血,一滴又一滴的在這樣涼薄的夏夜裏,漸漸地將這裏的泥土染紅。
時不時地,這屋裏傳來一陣打殺與求饒的聲音。
但,他們的求饒多半都沒有用。
因為,納蘭越儼然已經豎著耳朵聽道:“這是皇上下的命令!”
“獨孤將軍因涉嫌通敵叛國,必是要判處滿門抄斬!而至於,你們這些無甚用處的下人,最好是要在黃泉路上跟你們家主子作伴!”
為首的那人正一邊張嘴這樣說著,一邊又跟個國王一樣,在這裏來回逡巡著目光,不停地掃視著他用這裏人的鮮血所染紅的領土。
“嗬,鄙人最後勸你們一句,最好還是不要掙紮了!”
“如果你們這些人好好地配合,選擇直接被關在牢裏,那可還是有好幾天的活頭!若是你們在這裏就敢跟皇家禁衛軍反抗!”
“那便隻有被當場斬殺的下場!”
伴隨著那人的話音一落,納蘭越登時就不由憤怒著雙眸,顫抖著身體,在這黑夜裏,她試圖憑借著自己良好的視力記住這個人。
但是沒用。
她隔他們之間實在是太遠了。
這個時候的她,除了能在原地稍稍挪動一下身體外,並不能隨意地爬低跳高。
是以,眼下的納蘭越不禁緊張而又憤怒得伸展出了她那一直蜷縮起來的爪子!
鋒利的光芒,在夜間閃爍!
一隻護主的貓,此刻正在這花壇裏伺機而動!
“要殺就殺!你這人哪來這麼多廢話?”
“總之,黃泉路上,我們這些下人會和獨孤將軍相伴!就算是在通向陰間的路上,我們也會不孤單!”
此刻,說話的那人,正抿唇這樣說著。
下一瞬,他卻是在眾人那般審視而又淩厲的注視下,“嘭!”地一聲,撞牆而死!
“嘩——”
緊接著,又是好一陣喧嘩。
這個時候,被濃稠的血腥味熏到的納蘭越,漸漸地,不由有些撐不起眼皮了。
她好困,困得也想要一眠不起的直接睡一覺……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等納蘭越再度睜眼醒過來的時候,仿佛整個世界都變了。
她的眼前,隻彌漫著一片又一片的血紅色。
那樣的鮮血,侵染在這泥土上,鮮豔而又明亮。
可是這一刻的納蘭越,她的心情是悲傷地。
這種悲傷,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
這日的夕陽下,納蘭越終於有些扛不住地,從那花壇裏麵爬起來,試探性地邁著早已酸軟下去的腿,在那兒來來回回地逡巡了一陣。
恰巧這時,就在她的身後,這府裏的門,竟是“吱呀——”一聲響了。
隻不過這一次,她見到的,是比起之前那次,仿佛已經徹底變了一個人的小瀾子。
來人的眸中,此刻同樣染著紅。
他一張稚嫩的唇瓣,在這種時刻,仍舊緊緊地抿著。
然而,就連納蘭越也險些不知道他究竟在這裏站了多久的時候,卻是尖尖的小耳朵一動,竟突然聽得“哐啷”一聲!
是他手中陡然一下綿軟無力,猛地扔掉他方才一直緊握著的那柄劍的聲音!
“娘!”
“父親!”
不用看,納蘭越也知道這會兒的她,究竟麵對的是自家小瀾子怎樣痛苦的一番場麵。
恍然間,她似是聽見他在痛苦的嘶嚎,又似是在癲狂的大笑!
“啊——”
驀地,納蘭越心下不自覺地糾成了一團兒。
她那一雙晶瑩透徹的眸中,此刻不禁暈染出一滴又一滴的淚。
漸漸地,那淚水從她漂亮的眼眶中滑落下來,濺到了地上,形成了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唔,小瀾子,如果可以,你能不能……不要有悲傷?
“喵,喵喵喵!喵……”
這時,回應她的是一陣沉默。
但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就在這天的晚上,她的小瀾子卻是恍惚著神色,將它從角落裏,用手抱了起來,道:“小家夥,他們都不是已經不在了?”
“你,為什麼……又還在這裏?”
伴隨著獨孤滄瀾這抹話音一落,納蘭越竟然再一次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暈迷。
然而這一次,納蘭越好不容易從一陣昏昏沉沉醒來之後,睜眸所看到的第一眼,竟是有過那麼一瞬的恍惚。
這一瞬恍惚,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她現在所處的這段記憶,對她而言,竟然是這般熟悉。
“王爺,眼看著咱們皇上馬上就要及冠了。你確實是該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交還給他政權。”
“唉,拋開你和皇室之間的恩怨來看,我大夏的繁榮,也是你的父親最希望看到的。”
“而你……唉!”
此時,正和獨孤滄瀾開口說著話的乃是納蘭越在立誌發奮之後,一直站在她這邊的司法尹正陳慕林陳大人。
這會兒的納蘭越,倒是有些想不到,原來這陳大人在主動投靠她做一個保皇派之前,其身份居然是小瀾子那邊的人。
不過,這時的獨孤滄瀾在聽了他的話之後,並沒有急著作答。
反倒是他在幽深著眸光,氣息沉沉的品味自己杯中的那一杯茶之後,這才不急不緩地對他說道:“政權還與不還,其實於本王而言,都無所謂。”
“皇上現在之所以還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位置上,不過還是因為他的確是一個足夠聽話的傀儡。”
獨孤滄瀾在抿著唇,冷著個語氣說出這番話時,他周身那冷硬的氣息愈發濃鬱。
很快,他垂眸,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道:“隻不過今日皇上才在那太學院裏惹了眾議,明日上朝,本王的確是該好生試探他一番!”
伴隨著獨孤滄瀾這番話音一落,登時,納蘭越的心裏便不由悚然一驚!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她怎麼又回到了她和小瀾子在這裏初見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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