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文妍若快要到嘴邊的話,在身後獨孤滄瀾那樣的眼神逼視下沒有問出來。
不過,透過方才自家王爺的那番舉動來看,文妍若卻總覺得自家王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當即,文妍若再度抬眸深深看了一眼納蘭越後,幹脆就及時地止住了自己的嘴。
多的話,她也沒再多問。
她隻是在準備驅蠱之前給他們說了一句,“現在皇上和王爺剛從絳雪軒那邊過來,方才又受了驚嚇。如今正是虛弱的時候。”
“不如,咱們在用過晚膳,再稍作休憩一會兒之後,再來驅蠱?”
“趁這個時機,王爺也正好和陵攸殿下談一談。”
“想必,他方才之所以會那般做,定是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文妍若在溫柔著聲音開口說這話的時候,倒是很快就得到了一旁納蘭越的認同。
她這一天經過這麼大精力的消耗,的確是早就餓了。
更何況,她方才為了不讓文姑娘摸她的脈,自己對自己下那般狠的手,也算是夠拚。
納蘭越在這般想完之後,便不禁開口讓這王府裏的莫管家過來,吩咐人去準備晚膳。
之後的半個時辰裏,納蘭越他們幾人便陸續從那延輝閣裏出來。
戌時三刻的時候,莫管家在一旁伺候著獨孤滄瀾和納蘭越二人用膳。
席間,獨孤滄瀾抬眸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
緊接著,他在那兒佯裝不在意般一邊夾菜,一邊隨口問道:“陵攸殿下呢?”
“他去哪兒了?”
莫管家此刻正躬身站在一旁。
他似是早就料到自家主子會有此一問,是以,這便不急不緩地在那兒開口答道:“回王爺,殿下他在西廂房呢。”
獨孤滄瀾聽到莫管家嘴裏說的這句,夾菜的動作,倒是不由一頓。
下一瞬,他斂了斂眸,將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擱,稍稍沉下臉來,問道:“膳房可有人給他送菜?”
一時之間,莫管家站在一旁不免有些摸不太清自家主子這話裏的意思,於是,他隻能在那兒揣摩著答道:“這……定然是有的。”
“隻不過陵攸殿下不肯吃。”
莫管家這話音一落,便稍稍躬著身退到了一邊。
他站在那裏,見這時的主子居然沒有發怒,莫管家倒是突然有點想抬手擦擦他那額上浸出來的冷汗。
“哼,不吃才好!”
“不吃,待會兒莫管家你就讓墨影去把他綁過來親眼看著文姑娘到底是怎樣給本王醫治的!”
“他太子皇兄不在,莫非以為來到本王這裏,本王就可以任他胡作非為!”
獨孤滄瀾說著說著,這頓飯便不禁有些吃不下。
倒是這時的納蘭越抬眸見了他這幅樣子,不由也跟著放下碗筷。
她在把碗裏的那最後一口小黃魚給嚼完了以後,就在那裏緩著個臉色說道:“小瀾子,其實你沒必要這麼遷怒楚陵攸。”
“他今天傍晚,說不定隻是有些激動而已。”
“你也知道,他就那樣的性子……”
納蘭越這話剛好說完,竟就被她對麵的獨孤滄瀾那般冷酷的眼神給嚇得稍稍往回縮了縮脖子。
這樣的一幕,恰巧被一旁的獨孤滄瀾盡收眼底。
他在那兒沉默的抿唇看著,腦海裏卻是在想道,這小東西這般怕他……莫非,他真有這般可怕?
可是,她一直以來不是都很親近他的嗎?
那這種時候,就算他生氣了,她也得對他親近!
不然,她就是虛情假意!
不然,她就是另有所圖!
獨孤滄瀾腦海裏這般幼稚的想法隻很快閃過一瞬。
但恰恰就是這樣一瞬的他,倒是把他自己給弄得震驚了。
很快地,獨孤滄瀾斂了斂眸,他在抬眸稍稍瞥了納蘭越一眼後,竟是又沉浸在了自己方才的思緒裏。
這夜,眼看就要過了一半兒了。
趕在今晚子時之前,文妍若倒是在延輝閣裏給獨孤滄瀾重新施好了針,又以納蘭越的血,作了引子。
果然,這樣一針針下去,獨孤滄瀾的臉色很快就變得不一樣了。
最早的時候,他的那張臉乃是泛著虛弱的蒼白之色,而這時,銀針一紮,他的整張臉竟再度變成了仿若被火毒侵蝕般的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