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獨孤滄瀾正雙眸緊閉,就連他的唇瓣,也被他緊緊咬著。
很明顯,他是在那兒強忍著自己在痛苦時,不要發出一聲的嘶吼。
可越是這樣的他,越是叫人看了感到揪心。
納蘭越在一旁見了,一雙水潤的眸光忍不住泛紅。
這一刻,她待在這房間裏,愣是連一絲大氣都不敢出。
誰料,就在這時,他們這屋門竟被人從外麵“啪!”地一聲推開。
納蘭越不用往屋門那處看,她此時也能猜到,這來的人,定然是楚陵攸。
楚陵攸在進屋之後,他就自己找了個地方,在那兒坐著。
這個時候的他,根本就不願去看納蘭越這個廢物小皇帝那可憐巴巴的臉。
他有點怕自己會跟他那表哥一樣,在認得太熟了之後,並不好下手。
是以,楚陵攸打從進屋起,他就冷著一張臉在那兒坐著。
誰知道,好一陣後,獨孤滄瀾的臉色,竟還是那樣如同沾染著鮮血一般的赤紅。
楚陵攸在一旁看著,也不禁覺得有些揪心。
甚至,他還有那麼一絲的煩躁。
所幸,就在他快要在這屋裏熬得實在待不下去時,獨孤滄瀾盤腿坐在那榻上,那臉上的隱忍表情,在這一刻,總算是有了其他的一點反應。
他在那裏“唰!”地一下睜眸,緊接著,臉色竟再度爆紅!
“噗!”地一下,他的嘴裏就吐出了一口血!
而他這時所吐出的那一灘汙血裏,此刻儼然有一個黑色的東西在掙紮著跳動!
“快,控製住那噬夢蠱!”
伴隨著文妍若這緊張的話音一落,楚陵攸的身形幾乎是立馬便動了!
在這種時刻,楚陵攸自然是出手快準狠的便對著那噬夢蠱用力一抓!
他雙手動作迅速地又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個竹筒。
等納蘭越神情焦急地坐在一旁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啪!”地一聲,將這惹人厭的玩意兒,關在了那竹筒裏。
然而,隨著那噬夢蠱從獨孤滄瀾的口中一吐,他整個人的臉色,這會兒又很快從之前的赤紅漸漸地退成了蒼白之色。
眼看獨孤滄瀾整個人在周圍沒有支撐的情況下,就要往一旁倒下去的時候,這時,是納蘭越動作飛快地反應了過來。
她三兩步的就往他的身邊奔了過去,一把將他扶住。
納蘭越讓他的腦袋,搭在了她的肩上。
這時,納蘭越坐在他的身邊,一邊抿唇感受著自家小瀾子在她頸邊的吸氣,一邊抬著雙清潤的眸,在那兒問道:“文姑娘,這下小瀾子他……總算是沒有什麼大礙了吧?”
“噬夢蠱一出,他應該暫時不會再有什麼性命之憂?”
納蘭越在試探地開口說出這話時,一旁的文妍若卻是摸著獨孤滄瀾腕間的脈象,搖了搖頭,道:“王爺表麵上的性命之憂的確是沒有了。”
“隻不過正是因為這噬夢蠱一出,反倒弄得他火毒加重。”
“約莫再過七七四十九日的樣子,這火毒就會徹底的侵近他的肺腑,繼而是他的心脈……”
文妍若嘴裏的話這時還沒有說完,納蘭越就已經十分焦急地順口接了過去問道:“那我們又能做些什麼?”
“我的意思是指,在這七七四十九天到來之前,我們又能做些什麼?是不是還需要我的血?”
納蘭越心中急切,一時之間,竟是連“朕”這個自稱都忘了。
一旁的楚陵攸見她這般焦急地模樣,心情倒不免頗顯複雜。
這個時候的他,還真是想問,他們大夏王朝的皇帝會有一個是真心的麼?
這個人,他又不是雲山聖女……又怎麼可能會有這般霸道的血統?
難道說,這小皇帝的母妃,昔日會是雲山上的人?
不,不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查不到?
而他,既然能用自己身上的血,來給他的表哥解毒……那其實就已經說明,多年前的將軍府走水案,這背後的確是有他們皇室的一筆手段在裏麵了。
楚陵攸將這一切眯眸想完之後,再度轉眸看向一旁的納蘭越時,眸光倒是變得格外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