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他麵上的神情始終淡淡,終於,他一咬牙,開口說出了自己最後的目的。
“是以,皇上,攝政王殿下!臣認為,我朝有必要於今年伊始,在大梁的北麵,也就是堯山鑿一運河。”
“西起堯山,東止廬州,以貫穿我整個大夏運河。疏通南北。”
伴隨著程大人嘴裏這話音一落,朝堂之上幾乎是頓時便響起了一陣吸氣的聲音。
鑿運河?
開什麼玩笑?
程大人今日莫不是瘋了吧?
這個節骨眼兒上,若是真要來這麼一出,那可得多勞民傷財!
程大人這邊的話音才剛落,那邊,卻又有一個不怕死的聲音,繼續往外冒了出來。
眼下,正是今年剛入仕沒多久的新科狀元——秦沐風秦大人在低頭說話,“回稟皇上,攝政王殿下!臣也以為程大人方才那番話所言極是!”
“此的確乃功在千秋,利國利民之舉!”
“剛好此時又恰逢西璃使者會路過大梁封地。不妨我們朝中可以派人前往大梁,以示招待一番。”
秦沐風這話剛一出口,幾乎是立馬就遭到了一旁臉色微變的賢王反對。
此刻的他,正惱著一張臉,在那兒說道:“程大人,你方才那都是在說什麼呢?”
“秦大人今年剛入仕,本王也就不說他什麼了。但你朝中一個老人,難道還不明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我朝最應該花銀子的地方在哪兒嗎?”
“運河可不是說鑿就能鑿,它需要的是銀子!銀子!”
賢王這邊剛難看著臉色把話忿忿地說完,獨孤滄瀾就在那兒勾著唇角,譏嘲道:“看看,賢王殿下……你這話說得,仿佛你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銀子。”
“你!”
賢王被獨孤滄瀾這順口而出的冷嘲給氣得一下子僵硬的站在原地。
獨孤滄瀾抬眸,先是微不可見地瞥了他一眼。
接著,就在眾人以為他要發話的時候,這人卻轉過身來對納蘭越道:“皇上,你以為呢?”
突然之間,納蘭越似是沒有想到自家小瀾子居然這麼快的就把這個橄欖枝給遞到了她這兒。
納蘭越心下不免猶疑……這到底是該接,還是不接。
下意識地,納蘭越低眸,卻是不出意外地對上了朝中幾位正朝她期盼看來的大臣的眼神。
當即,納蘭越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角,清了清嗓子,道:“咳,朕認為……”
“這種事情,最好是因地製宜。”
納蘭越前麵這一兩句話,說得稍顯遲疑。
但當她把話越說到後麵,臉上的表情便越發的認真。
“堯山現今雖地處大梁,但在我朝大夏正式建立之前……這可是極其必要的兵家必爭之地。”
納蘭越這話剛一說完,賢王麵上的表情,不禁閃過一抹詫異。
但很快,這抹詫異,被他完美地掩蓋下來了。
此刻的他,正在那兒陰鶩著表情,目光沉沉。
他整個人更是宛如毒蛇般,一動不動地盤踞在那裏。
獨孤滄瀾幾乎是在賢王麵色變幻的那一瞬,就隱隱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
這會兒,他在這殿上隔著幾個人跟賢王對望。
果然,賢王在察覺到了他主動看過來的視線後,很快便回過身來,朝他咧著唇,笑了。
頓時,獨孤滄瀾眸光一冷,眼神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這邊,納蘭越的話,還在繼續。
眼下,她正在那裏有條有理的給朝中的諸位大臣分析道:“咱們拋開堯山周圍盡皆荒漠不提,就拿壓在他們頭頂上的北江來說,曆年來……這初秋一至,水患之兆,就從未停歇。”
“每每到了此時,相信我朝中的撥款,絕不是簡簡單單地一筆數字。”
納蘭越把話說到這裏時,語氣便不禁格外微妙的一頓。
緊接著,她在用眼神狀若不經意般的瞥了底下的賢王一眼後,才複又開口道:“而這筆錢,對我朝中來說,若是用在軍隊上麵……相信我大夏的鐵蹄,可以更強健。大夏的子民,日子也可以過得更加的安心!”
“恰巧,今年,程大人既然口中提到了運河一事。那朕的心裏,也的確是讚同這一想法。”
果然,隨著納蘭越這話一出,底下賢王的臉色可以說是難看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