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駿感受著諸人親切崇敬的目光,心中一片暖意,兩步跨前走到石素清的身前,鼻中聞到一陣淡淡幽香,伸手按在她的香肩,迫著她正視著自己,柔聲道:“見到我,開心麼?”
石素清被他大手按在肩上,渾身一顫,俏皮生暈,又羞又窘,當著明教百十名教眾的會意目光,臉頰更是火燙,螓首低垂,輕聲道:“快放開我,他們都在看咱倆呢?”
龍駿瞧著她嬌羞的神情,又好氣又是好笑,剛要神臂將她攬住懷內,看她會羞成什麼模樣兒,突然左肩一麻,膳中氣海中的內力膨脹起來,隻覺嗓間微甜,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身形一晃俯身撲倒。
石素清驚呼一聲,扶住龍駿的身子,他嘴角的鮮血染紅了玉人胸前衣襟一片,嚇得她臉色蒼白,淚珠唰唰如雨點般落下,哭道:“駿哥,駿哥,你怎麼了,可別嚇清兒,你…你要摟…就摟人家吧,清兒也歡喜得很。”
龍駿此刻昏迷不醒,卻哪能聽到她的真心言語,光明左使陽敬軒、青天飛蝠韋雲飛擔心他中了生死符,分別探過手來抵住他的後心,本要輸送內力助他少年療傷,但所貼之處頓時被一股真氣反彈
二人麵麵相覷,均覺龍駿的內力充沛之極,遠勝於己,並不像中毒的跡象,倒似用功過度,消費真元過多,一時氣血閉塞,力竭虛弱而已,更被童姥排山倒海的幾招天山六陽掌震得內息紊亂。
石素清秀眸紅腫,香肩聳動,啜泣道:“陽叔叔,他是不是中了妖婆的‘生死符’,怎麼好端端地吐了鮮血呢?”
陽叔叔搖了搖頭,說道:“龍公子內功深厚,定會逢凶化吉的。”說著伸手搭在龍駿右臂脈門處,手指上微一使勁,真氣源源透入,想查察他經絡中更有什麼異象,但一運內勁,引到了龍駿體內雄厚北冥內功反激,竟將陽敬軒的食中二指震開。
原來龍駿在受童姥一拍時已受了輕微內傷,但他仗著高深內力施用乾坤大挪移逆轉經脈中的真氣,將生死符冰反激而出,牽動了傷勢複作,經絡猛然間被灌入了三十多年內力,心髒一時如何能承受得住?血脈噴張登時吐出血來。
而童姥移送給他的北冥真氣陰陽兼俱,運作起來分為三分陰七分陽或六分陰四分陽等等,陰陽真氣運轉多少都有不同效果,奇怪異常,倘若不懂調均內息之法,會與自身內力相抵撞,旁人想以內息相輸,主人不同意也是輸送無門,出現反激的異象。
韋雲飛喃喃歎道:“奇怪…奇怪之極,老夫閱人無數從未見過此等異象,陽左使,你覺得當何?”
陽敬軒尋思道:“龍公子所受內傷不重,恢複不難,隻須有兩天將息不與人動手,便能盡複舊觀,隻是他體內真氣內力過勝,血氣過旺,當須及時引導疏通才成,最好先將公子安置清淨之處,運功化傷便無大礙。”
石素清聞言這才化涕為笑,抹去眼角的淚珠道:“事不宜遲,陽叔叔你將五行旗、三散人分散下去打探蒙古公主趙思月一幹人等落腳之處,準備解救鷹王獅王之事;韋叔叔負責去四處查尋一遭,瞧瞧靈鷲宮的人都退去了沒有,風火雷電四門把守林穀東西南北四個隘口,不準任何閑人進林,擅自闖入打擾駿哥療傷者,管他是天皇老子也必殺無赦!”
適才還是嬌羞靦腆、怩扭作態的小姑娘,霎時間變成了一個呼叱群豪的大首領,明教教眾的各自聽令,銳金、巨木、厚土等五行旗,醉酒佛、獨臂道長、斷刀戚飛三散人和陽敬軒等先後退去,接著韋雲飛與風火雷電四門也領命而出。
林穀中央唯剩下石素清與龍駿二人,燭火映在她通紅的臉頰,眸光中流露著無限的柔情愛意,石素清將他扶在身後,背起情郎向林穀山澗走去,信步而行,過不多晌,來到一處清幽穀澗,蒼翠欲滴,清流潺潺。
石素清甫見四周野花飄香,威風拂麵,正是靜心修養的絕佳之地,當下扶著龍駿倚靠坐在一墩大石旁,美蔭幽穀,皓月當空,月光灑在清溪水流上泛著銀輝。
過了半個時辰,龍駿悠悠轉醒,當即盤膝坐定,以乾坤大挪移的心法運轉北冥真氣在體內循環轉了三周,嘔出兩口淤血,才稍去胸口閉塞之氣,睜開眼來,瞧見石素清滿臉擔憂的神色。
龍駿柔聲道:“清兒,別在離開我了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