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1 / 2)

龍駿兩個月來抄錄佛法,識見之廣已不遜於佛門高僧,點頭道:“當年神光禪師於大雪之夜向達摩求師拜佛,達摩擔心神光隻是一時衝動,難以持久,略有遲疑,神光明白達摩心思,就取利刃自斷左臂,置於達摩麵前,達摩被感動,於是收神光為徒,為他取名彗可,少林寺中的立雪亭,便是為紀念彗可禪師,斷臂求法的事跡而建。”

段楓道:“不錯,慧可禪師斷臂取義著實令人敬佩,小弟自幼研習佛法,不喜動武,此次慕容公子有備前來尋仇,冤冤相報何時了結,若不動幹戈,化解這場恩怨再好不過啦!”

龍駿心忖:“世間恩恩怨怨,非是你想放之不理便已稱心,這段兄弟自幼習得儒家典籍和佛經,有些過於迂腐,常言道:盡信書不如無書,信仰與現實也要具體分析才成。”

當下道:“段兄弟,那姑蘇慕容重出江湖,挑釁大理段氏尋仇,一半出於私人恩怨,另一半我瞧是為了揚名立萬,震懾武林,此人野心極重,並非良言相勸便能化解他的戾氣,倘若世事均能被化解,天下原也不會生出這麼多亂子!”

段楓尋思半晌,點頭道:“大哥責備的極是!”

龍峻道:“既造業因,必有業果,當務之急,是要顧全自身性命為緊!”我瞧你一陽指使的不到火侯,內力不足威力自然不及,不如我傳你些內功心法,你每日精進修習,事半功倍,武功的進步飛速,到時遇見危難之時,進可禦敵,退可保身。”

段楓道:“自當聽大哥教誨,隻是武學涇渭分明,兄弟自幼習練純陽內力,全真教柔和的路子怕是練不來。”

龍峻自知武功派係繁多,陰陽難濟,王重陽以柔為主,洪七公以剛見長,截不相混,除非是天生的武學奇才,否則定會走火入魔不可。龍駿自忖身兼佛道兩門之長,剛柔並濟,心想若不是運氣好,早已誤入歧途,經脈盡斷而亡,頓了頓說道:“我可以傳你些純陽內功秘要,對你或許有所幫助,至於何時融會貫通,全憑自悟了。”

他當下將“九陽神功”第一卷的練法和口訣說與段楓知曉,雖然頭一卷不足千字卻異常繁雜,如經中“舉手不可有呆像,彼之力換我皮毛,我之意已入彼骨裏,雙手支撐一氣貫穿,左重則右虛,而右已去,右重則左虛,而左已去,氣如車輪,周身俱要相隨……”其精奧處則隻可意會不能言傳。

龍駿修練時隻用了幾個時辰,段楓功力有限,領悟自是慢了許多,隻此一卷已足夠他參詳修練數月。

段楓依法吐納真氣,果然與自身內力相互融合,實為純粹陽剛的路子,打坐練過一個時辰,真氣充沛丹田漸漲,雖初窺“九陽神功”門徑,立時已覺奇效,當即凝力於指,食指虛點,一股激蕩渾熱的勁風無聲無息射出,擊在五六尺前的岩石上,波的一響,穿出一個小孔,足有三寸深。

龍駿見狀心道:“大理一陽指果然不凡,威力不在多羅葉指、摩訶指、金剛指、無相劫指之下,少林七十二絕技擅於拳腳等外家武藝,若無易筋經為輔,內功修為頗有不足,練得高深後,一陽指內外兼修自可遠勝其它外功指法。”

段楓靜坐一個時辰,站起來渾身輕盈,精力充沛,深知對方所傳授的乃是一門極上乘的精奧內功心法,心下感激不已,說道:“龍大哥,做兄弟的也有一項絕技相傳,你瞧如何?”說著邊伸指在古亭前石碑上,尚離寸許凝力於指尖憑空寫字:“佛門廣大,隻渡有緣。”八個字每一筆劃都深入石裏。

龍駿見此指法竟能憑空虛劃,勁力透指而出深入岩石,少林絕技中的一指禪等硬功指法,決計不能以手指在石上刻字,不由讚道:“好指法,兄弟,這也是大理一陽指功麼?果然有獨到之處。”

段楓收指後額頭汗水涔涔而下,淩指刻字極耗內力,籲了一口真氣,才回道:“不錯,龍大哥,這便是我段家一陽指,祖父一燈大師曾經就是靠此功在當年華山之顛,比武論劍堪與東邪西毒北丐中神通四位前輩,並稱中原江湖五絕,那時祖父的一陽指才隻練到第三品,事隔四五十年,如今祖父年邁力衰,但修為更勝往昔,一陽指功已修練臻至第一品出神入化的境界。

“小弟昔前無心學武,又不勤加練習,是以此項神功隻練到第四品,說來甚是汗顏,不過祖父曾道,大理最高深武學乃是天龍寺鎮寺之寶[六脈神劍經],兩百餘年前天龍寺曾遭遇強敵窺經,原譜已被焚毀,後來曾曾祖父晚年出家為僧,重新寫成一部劍典,封存天龍寺中,世俗外人,縱是大理皇帝也無權瞻閱,故此百餘年間江湖再無一人習得此神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