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劍法意在後發先製,待對方出招後瞧出破綻,或是料敵先機攻個措手不及,以無招勝有招,但見對方嚴守不攻,竟無破綻可尋,心忖:“你不主攻,我便攻你個難有還手餘暇。”當下長嘯縱出,左手“見龍在田”,右手“潛龍勿用”雙掌齊出,剛猛無鑄。
慕容雪見來勢非同小可,潛運平生之力,左臂虛劃移開一道掌力,右拳蓄力發出,與其淩厲無匹的降龍掌相撞,倏地震得邁後兩步,深吸一口氣,呼的一掌反劈過去。
龍駿立身不穩也退了兩步,左臂一格擋開他劈落的掌力,右掌含勁按向對方膳中穴處,慕容雪回手擋住,卸去胸前雄厚的內勁,中指直進,疾點身前要穴,龍駿施出擒拿手抓住他伸指的手腕,左手劈肩而落,慕容雪順勢卸力脫開擒拿,側身一避反手還擊,鬥得極是緊湊。
二人此時均已登峰造極,一個自幼翻閱無數武功秘籍,一個從九陰真經收獲良多,於天下武學各門各派無所不通,但憑你知曉再博看透,對敵應戰時又是另番情景,因人而異,同一種武功在不同修為人士的手上威力自然大相徑庭,一個人招數精奧,若內力不足,即使明知破綻出擊反被對手震傷,相反內功精純,便是最普通的招數,也無從可破。
兩人鬥得五百回合時,倏地慕容雪悶哼一聲,肩頭中掌,兀自疼痛難當,百忙之中拂袖一點,嗤嗤兩道“參合指”戳出,說道:“尊駕武功,姑蘇慕容欽佩不已,他日再向閣下討教了!”身子飄起,將要躍上大雄寶殿屋頂時,若提一真氣便能脫逃。
龍駿躲過兩指,見他欲逃,長嘯一聲:“哪裏去?”聲震廟宇,啪啪響動,伸手虛抓,一喊一掌似極龍吟虎嘯,眾人聽得如雷貫耳,驚悚餘悸,與少林派的“金剛獅子吼”倒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
慕容雪已躍上殿簷,聞聲心頭一震,丹田一口真氣提將不上來,跟著背後像被一股勁風拉拖住身子,腰間頓時發軟,又摔落了下來,不由得大驚,饒是他藝高膽大,卻也不慌亂,倒翻了個筋鬥揮拳淩空下擊,與此同時,火工頭陀內息通暢,吆喝大叫,縱身飛起拍向龍駿,兩股力道一上一下瞬息間分襲而到。
龍駿平日時常合鬥多位宗師聯手,麵對此二人夾擊,隻覺司空見慣並不慌亂,左臂旋轉半圈,以巧勁接住慕容雪掌力順勢推向頭陀,右手施展大挪移手法,又將頭陀的拳勁移給慕容雪,二人均以易筋經內功為強,相互衝撞震得瓦片劈裏啪啦跳動,頭陀渾身打個冷戰,哇地吐了一口血,飛跌飄開,慕容雪借反激力道重新躍上殿頂,提氣飛奔,轉眼沒入寺外山林深處。
眾人回過神來,火工頭陀也已趁亂逃脫,群僧全寺搜查仍不見叛徒的蹤影,料想已然離寺遁走,龍駿以九陽神功,為苦慧苦賢療治內傷,不到半個時辰,高僧吐出兩口淤血,傷勢好轉過來。
苦乘歎道:“今日本寺遭逢百年不遇的劫數,竟出了欺師滅祖的叛徒,幸有龍公子援手相助,佛法業果機緣,恩德是緣,冤仇亦是緣,五蘊皆空,仇恨是空,恩德亦是空,塵世俗事宛如雲煙,不外如是,不外如是。”
寺中弟子聞言齊聲頌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隨後全寺悲寂,為苦智以十幾位弟子超度,龍駿與段楓等人拜了三拜,次日清晨,幾位俗家寺客辭過方丈,下得少室山。
龍駿與段楓施展輕功在前,四大護衛駕了兩馬車佛經典籍在後,不過半日,行到少寺山東南三百裏的集鎮,六人揀了家酒樓,點上一桌豐盛酒菜,幾人呆在少林寺中數月來葷酒不沾,此時見得酒肉分外親近。
鍾書卿飽讀詩書,有狀元之才,笑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世子,龍公子,咱們盡可享用便是,心裝佛祖不必忌口的。”
段楓莞爾道:“悟佛在心,不在酒肉也,大哥,兄弟可要喝了痛快不可。”
龍駿喝下一碗白酒,豪氣上湧,大笑道:“好,不醉大歸。”
酒過三巡,臨座的酒客爭相議論著去襄陽投軍,助郭靖夫婦抵抗蒙古大軍之事,原來郭靖以及丐幫新任幫主魯有腳、傳功執法四大長老、全真教郝大通等中原英傑盡數被龍駿從紫竹山莊搭救出來後,明教眾人分散各處召集人馬和零散的教眾,郭靖黃蓉則率領群雄南下襄陽助守城池,抵抗蒙古鐵騎侵入大宋河山。
蒙古十萬大軍久攻城池不下,忽必烈以重金聘來西域天竺漠北的高手,欲進城刺殺郭靖卻無一成功,淩思月聽聞其兄率蒙古大軍攻取襄陽不利,當下率眾高手前去助陣,郭靖心知淩思月詭計多端,手下高手如雲,便廣發英雄帖,招集江湖俠士前去襄陽共商義舉,保家為國,四方武林門派弟子大半頗具俠義之心,紛紛趕往襄陽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