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楓歎道:“蒙古大軍吞並西域諸邦及金國後,揮軍南下攻宋,唇亡齒寒,咱們當須前去相助郭大俠抗敵才是。”
龔劍鋒道:“世子所言極是,不過咱們大理出現慕容雪這個大對頭尋仇,皇上並未知曉,那人在暗,皇上及天龍寺一燈大師在明,倘若冷襲出手……太過凶險,我瞧咱們先回大理稟明皇上加強戒備,以防萬一!”
段楓點頭道:“對對,倘若那慕容雪前去大理尋仇,以祖父之能怕是未必穩操勝券,再說祖父年邁,不宜與外人動武,父皇又不知情,咱們還是速速歸返大理戒備為首要,日後帶兵助守襄陽總勝過咱們五人合力。”
鍾書卿向龍駿恭敬道:“龍公子將去何處?大理雖是邊疆小國,但公子與世子一見如故,義結金蘭,不如同去我朝做客,也讓世子略盡地主之夷。”他想的倒不是相邀做客那麼簡單,見龍駿武功高強,若是結伴同去大理,便不怕那慕容雪來尋仇了。
段楓微笑道:“是啊,大哥,不若與兄弟同去大理遊玩,我父皇最重中原武林英雄,以大哥這般人品武功,父皇見了難保不欽佩心折!”
龍駿掛念石素清的下落,數月不見伊人,哪有心思去遊山玩水,歎道:“兄弟好意,做哥哥的心領了,隻因我現下有事纏身趕去要辦,日後若逢機緣自當往大理去尋兄弟。”
龔鍾四人暗叫可惜,段楓心感遺憾,與這位肝膽相照的大哥結交不久,聚少離多,不免增添幾分惆悵。酒足飯飽之後,各自上路,臨行前依依不舍相互別過,段楓與四大家臣歸返大理,而龍竣擇路去往襄陽。龍駿施展輕功箭步如飛,仗著內功雄厚,越奔起來渾身越是舒坦,真氣充沛激發出來,比其快馬腳力也不逞多讓。
他一路向南,曉行夜宿不日來到淮水岸邊,見來往的商人遊客站在碼頭等候渡船,他佇立江畔,秋風徐來,不禁念起一首詞句來:“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斷腸白荊州。”
他自幼讀漢語書不多,故此一向所知甚少,但近三月來抄錄佛經的同時,也跟著覺遠學了不少中原史書詩詞,與當日胸無筆墨的浪子少年相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滾滾江水,驚濤拍岸,濺起無數浪花。
日日夜夜無窮無盡從冰峰融化流下,東彙入海。
江畔一排排數萬株烏柏樹,葉子似火燒般殷紅,正是八月天時。
江邊曠野的遠山,野草剛起始變黃,一抹斜陽映照下,更增了幾分蕭索。
龍駿望著斜陽下浩浩的江水,心曠神怡,豁然開朗,念著:“千古興亡多少事,不盡長江滾滾流。”看到大自然的壯闊,方知自己的渺小。
不禁想起達摩一葉渡江的典故,心想我連一根蘆葦也不用,亦能渡江飄過。
當即丹田提氣,腳踏江麵縱身飛躍,每一步腳尖如蜻蜓點水一般,借力卸力,橫渡水麵如履平地,兩岸船客許多不懂武功之人,見一人飄江而行,隻道菩提落入塵凡,紛紛跪地膜拜,練過武功的江湖弟子見此情節,受他相激躍躍欲試,有些登時棄船不用,跳入江中,登時不見蹤影。
龍駿拔山涉水,心中掛念佳人,渾然不覺自身勞累,這月上旬已到了鄂北境內,離襄陽城不足百裏,襄陽城北、東、南由滔滔漢水環繞,西靠羊祜山、鳳凰山諸峰,地勢險要,自古乃兵家必爭之地。
戰國時楚置北津戌,始為軍政重邑,漢時置縣,三國時置郡,此後曆代為州、郡、府治所,漢唐兩代,襄陽城處於曆史上的鼎盛時期。
如今蒙古軍南征侵宋,勢必要攻破獨天具有虎踞龍盤之勢的襄陽,才能順利破開南宋的屏障,襄陽一旦陷落,吞並中原江山指日可待。
他沿路放眼望去,但見房屋農舍塌毀,十室九空,遍地屍骨,許多蒙古兵三五成群,打家劫舍,瞧見漢人肆意虐殺,龍駿見壯殘不忍睹,心道:“蒙古是人,漢人就不是人了麼?”此時怒不可遏,縱身飛起,劈掌斃倒十幾名凶猛的蒙古士兵。
忽然遠處蒙古軍官騎馬大叫,頓時衝出一彪人馬,約莫百十餘人,揮動長矛戰戟向龍駿刺來,聲勢凶悍。
龍駿悠然而立,待鐵騎衝上前時,他射指連戳,沉重的一陽指力,盡數射到前排的戰馬身上,慘嚎嘶叫了幾聲,咕咚聲紛響摔倒在地,霎時間人仰馬翻,後麵的蒙古兵被前麵的一拌,又摔倒數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