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駿心下雪亮,倘若硬迫對方出手,反而以有念出招落於下乘,他自身先天功、獨孤九劍、乾坤大挪移均是後發製人,以無念出招破敵、順其自然的路子,當即左手先天掌法,拆擋慕容雪的寒掌,右手虛空一抓一帶,與心明對掌的八名番僧身子一晃,被他“擒龍功”帶動兀自摔倒,並體傳功自然破解了。
心明身前壓力一去,登時氣息通暢,流轉一周並無內傷脈象,暗叫慚愧,心想龍駿生性正直,絕不是殘害苦賢的凶手,否則也不會數次危難之間,援助少林,如此看來,有人移花接木,欲駕禍給他,挑撥明教與少林的恩怨。
想通此節,心明合十朗聲道:“善哉善哉,老衲代師兄弟謝過龍少俠仗義出手。”
心智心無伸指向負傷的心澄心空周圍的六名番僧,心慧心遠則以指力逼開心明身前的八名番僧,如此一來,心澄心空盤膝坐定,真氣流轉了三周,欲強運內功療傷,但慕容雪參合指中蘊蓄著冰蠶劇毒,二人不住運氣,身上寒毒隻好了片刻,跟著便又發作,全身發顫,脊涼如水。
十四番僧原有十八人,被稱為十八金剛,當時酒樓一戰,被龍駿重傷四人,等內傷恢複後武功盡失,隻剩下了十四人,功力都隻在二流高手之間,較霍都落遜半籌,但諸僧有一項“排山掌”可以並體傳功,聯起手來威力強勁,此刻分散抵抗五位禪老一指禪功,登時相形見拙。
龍駿與慕容雪以快打快,各施生平絕技,二人均是博覽天下武學典籍,每招使出都極盡變化,有時一招之中,包羅了數項不同門派的招數,掌緣沒碰觸一次,隔著丈許快捷無比,虎虎生風。
石素清無心瞧二人精妙招數,隻擔心著龍駿安危,心忖那人被七位禪老困在陣中,久鬥不敗,武功出奇從未所見,不知駿哥能否勝他,手中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心明心智五人已將十四名番僧製住,大多被隔空點中了穴位動彈不得,當然有幾名番僧被指力穿透要穴,就此一命嗚呼,此刻五位禪老抬頭望向騰空相鬥的兩位青年,越瞧越是驚駭。
二人已然駕空滯停,慕容雪出手快如電閃,勢如雷霆,每一掌打出隱含虎嘯山林之聲,距他周圍丈許方圓內,寒氣凜烈,心智心遠不由得陰冷襲體,大為難當。
龍駿輕緩圓渾,招斷意連,以九陰真經之柔,加上先天功之緩,將擊來的掌勢化解無形,要不就反施回去,中間又附帶上自身的純陽內力,冰蠶寒勁離他尚有三寸時,已被九陽真氣驅除,心明心慧心遠三人離他較近,隻覺暖流烘麵,灼熱異常。
二人所通曉的武功多不勝數,任何精妙招數都會被對方破解抵擋,達到這般登峰造極之時,絕非比試招數,因為現有的著數已經奈何不得對方,每一招攻出純係內力比拚,誰先一步擋不住衝擊,非被對方震成內傷不可。
慕容雪精力旺盛,真氣充盈時候仍敵他不過,何況是筋疲力盡之刻,翻翻滾滾拆了四五十招,龍駿內勁漸強,猶如長江大河推將過去,慕容雪被渾厚的九陽熱力壓得內息紊亂,自知敗象險生。
五位禪師見兩個少年武功竟達到這般境界,無不震驚,深覺自己久居少林,與世隔絕,倒是孤陋寡聞,不知江湖的武學發展如此地步,每一招在他們看來,皆是妙至毫顛之作,換作旁人窮盡一生功力也未必使到精髓處。
石素清看到後來眼花亂墜,實因二人出手發招太快,以她的修為根本無法體會其中神妙之處。
慕容雪出掌如風,催動易筋經內力,頃刻間連劈三十多掌,攻勢即出,掌風呼嘯,待擊出第三十六掌時,真氣不繼,威力衰減,已不如先前勢如奔雷,但掌中的寒毒卻絲毫不減。
龍駿全身淩空,一聲長嘯,一掌掌劈出,也是電石火光之間,然則他這三十六掌無堅不摧,不畏寒勁,且掌力逐漸增強,一道猛似一道。
慕容雪大叫不好,徒然間飄開數丈,說道:“姑蘇慕容哪裏得罪過龍兄,還請見示?為何每次非得跟在下過不去,是也不是?”
龍駿笑道:“非也非也,我雖與慕容兄無怨無仇,但閣下多行不義,每次非逼我出手不可,在下實在身不由己!”
慕容雪怨氣更盛,嘿嘿冷笑兩聲,陰惻惻說道:“好個身不由己!”側身瞧了石素清一眼,嘖嘖道:“生的跟仙女似的,難怪公主妒忌的要命,非要除掉你不可,龍兄,在下也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