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姑娘這話說的,姑娘應也是知道的,便是把功勞給了我又有什麼用?我並不需要那些個。隻姑娘好好的,老爺太太泉下有知,才能安息。”雪雁勸慰道。
黛玉聽得雪雁的話,想起父母再世時,何時受過這等委屈,便是平日裏也是嬌慣的緊,更是從未得過父母一句重話,林老太太再世時,更是疼她,便是現在賈老太太疼寶玉這般也是多有不及的,黛玉不由的流下淚來。
雪雁看得心酸,心中道:“怕是黛玉這般才發現,自己在賈老太太心中,比起寶玉自是不行,雖也是疼愛她,可到底比不得寶玉了去,這榮國府總是外家。”
雪雁拍了拍黛玉的肩膀,黛玉便靠在雪雁懷裏低低哭泣,卻也不敢哭出聲來,生怕惹了賈老太太的嫌棄。
第二日,黛玉請安後,竟未見得寶玉,隻聽寶釵與他說道:“林妹妹現在才來?可有看過寶玉?”
黛玉聽得稀奇,想起往日裏寶玉待她的好,又怕因著自己挨了二老爺的打,便忙問寶釵道:“寶姐姐這話怎麼說?往日裏都是一道來給老太太請安的,如今未見的寶玉,正是要問,不想姐姐卻說了來?寶玉怎麼了?”
寶釵道:“原是妹妹不知道?別是我自己多嘴才好,昨日也不知怎麼,寶玉惹的二老爺十分憤怒,便得了幾個棍棒,如今正躺了床上,便是老太太昨夜也沒得睡好,自得了消息便早早去二老爺處救了寶玉,不然,隻怕寶玉三五月也下不得床了。”
黛玉聽了心裏一片蒼涼,昨日寶玉到她那處去鬧,便是一個人也沒來,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如今寶玉便是打了幾棍棒,眾人卻都仿是挨打的是自己一般。
黛玉還未說話,迎春便道:“林妹妹怕是昨日裏休息的早,因此並不知道,如今妹妹既是知道了,如何不會去?原老太太不讓說與林妹妹聽得,便是怕妹妹聽了著急,妹妹且不用慌,寶玉好的很,隻不過耍一陣瘋,過得也就是了。”
探春也道:“正是正是,姐姐還不知道他那個脾性嗎?”
惜春也叫道:“昨日就是打板子,也沒有哪個下人敢真家夥式的往上招呼,能有個什麼疼法?也不過是哄了姐妹們去心疼他,他才開心。”
眾人聽了惜春的話都點了頭去,便是黛玉也知道事實的確如此,卻難免有些迷茫,不知該不該去看了寶玉。到底還是拗不過自己的心意,自是去了。
才走到寶玉處,丫頭們都道:“林姑娘來了。”
寶玉聽了,忙道:“妹妹可是來了?妹妹原諒我了?昨日是我不好,妹妹且不要生氣,往後自是不會了。”
黛玉聽了,隻覺得感動,寶玉被打傷,竟也記得寬慰自己,並沒有遷怒到自己身上來。
二人自是好一番柔情蜜意,直到賈老太太處傳飯,黛玉方才回了去。
正月十五日轉眼及至,且不必說那些個繁華恭謹的景象,隻說後頭黛玉與薛姨媽和寶釵三人聽得了宣召,自是覲見,偏雪雁也是個七品典儀,賢德妃元春也有宣召,因此,隻得入內。
行了拜禮,一番廝見後,賢德妃方拉了黛玉的手道:“前些前些時日裏聽了妹妹和寶玉的喜訊,自是歡喜,隻到底深處後宮,不甚自在,那些個人的風言風語,也是有的受的,如今才得了見妹妹的機會。”說著,便讓身邊的丫頭抱琴拿了盤子來,皆用紅布蒙著,眾人並不敢多看,黛玉才起身要行謝禮。賢德妃忙又免了黛玉的禮,又拉了黛玉入座,繼續道:“這些且做是給妹妹的見麵禮了,雖是有些遲的,妹妹也不要見怪了去往後既是一家子人,老爺太太也少不得妹妹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