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賴蛤蟆與白天鵝
(一個是陰謀使壞做賊心虛,擔心被揭;一個是身心受侵充滿仇恨,
欲雪猶豫;彼此心照不宣卻未點破。一場心理戰正如火如荼。)
當晚陳姐讓服務小姐相幫,將迷幻藥勁未退,仍處昏迷狀態的葉藍攙扶下樓層之後,原假裝醉倒的方士元,那還敢在雅間繼續逗留?向餐桌上丟下三張“大團結”後,披上外衣亦“噔噔噔”地疾速下樓。隨一招手,搭上輛麵的便馬上回家。當晚躺在自家臥室那柔軟的席夢絲床上,尚還驚魂甫定。嗨,晦氣!這才叫“沒逮著家雀反賒一把米”;“沒逮著黃鼠狼反招一身騷”丟人大家夥哩!哼,就陳素芸那婆娘一張破咀,會連夜給你張揚出去;說不定趕明兒一上班,“信訪科長方士元,要挾女下屬酒店請客,卻心懷笸測,在對方酒中下藥,企圖將女下屬迷奸;但陰謀醜行敗露;女下屬隨被女同事救走”的花邊新聞,隨便成了機關各科室上班後第一談資;隨即自己就會立即被局長傳去,拍桌子震椅子,怒不可遏地訓斥說:“方士元呀方士元,你讓我究竟說你什麼好哩?你又不是小孩子,也三十大幾的人了;賴好亦是個本科生吧?還擔著個科室頭頭哩。咋還那麼幼稚單純呢?個人前途與一時之興,孰輕孰重?你難道還拎不清?俗話說‘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哩;你可倒好,剛分來個女下屬,你就不想放過呀?結過咋樣?我聽說‘沒逮著家雀反賒把米’;‘沒逮著黃鼠狼反招一身騷’。劃著劃不著呀?還聽說對方被你灌醉尚未得手哩,卻正被你們科那個快咀婆娘陳姐給救走了。你咋偏讓她知道了哩?同一科室,對臉辦公,出了這事,以後還咋相處?”一想到此,大冬天的,方士元卻頓時頭冒熱汗,驚動身邊睡著的老婆吃驚地問道:“咋了士元,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沒什麼,睡你的覺。”
但方士元仍在床上輾轉反側睡臥不寧。可冷靜下來再一想,也許事情並未想像中那麼糟糕嚴重。雖然惡計暴露,當場出醜,但一向愛自做聰明的方士元,尚還心存僥幸,祈禱昨晚的事也許純脆是湊巧:當時自己提出讓那葉藍“請客”,且建議定哪個酒店時,並無他人在場呀?她陳素芸亦不可能知道的,許是下班前沒見到葉藍,猜想會到兩人之前提到過的酒店同朋友聚餐;她也想湊個熱鬧;這才隨後趕來的,恰看到兩人都已“醉”倒,這才決定搭的將對方送回家的。僅聽她當時對服務小姐的吩咐,便知她以為俺倆真喝醉了;更不可能猜到俺給葉藍酒中下藥,欲達迷奸的目的。
可盡管陳素芸可能並不知底細;葉藍雖被下藥的紅酒迷倒,因未親見自己下藥,亦不致於向那方麵想;自己是否有點做賊心虛,小蟲放屁先自驚?但正如有句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暫且不聲不響,權當那事沒發生一樣;先穩住陣腳,靜觀一段再說。若那陳素芸當真知道實情,就她那張破咀,還有一向對自己所存間隙,無事尚還生非,何況爾今又抓住自己欲迷奸女同事的把柄,不捅破大天才怪!再加葉藍畢竟一黃花大閨女,恐怕連正兒八經戀愛尚未談過,竟遭一個已婚男人誘騙,及將性侵失身,她又怎能容忍?就不去紀檢或公安部門告發,亦會向縣委領導哪兒舉報;要知道對方現時可是縣領導眼中紅人。一個剛立過功的優秀信訪女幹部,卻及乎將被自己上司科長迷奸性侵?這還了得!這不是對我們信訪事業公開挑戰嗎?即便迷奸未遂,其性質亦很惡劣;對錯罪當事人,就不立即抓起坐牢,亦應紀律行政重處,起碼開除公職,再不能讓其繼續敗壞我信訪事業社會聲譽。
若真到了那時,也隻能自認倒黴。哼,都怪自己下身那個東西,它為啥一見美女就要犯賤發癢哩?恨下來真想一刀將其割去-------可是,不能啊不能!這可是自己好兄弟;自己還要靠它以後找快意;靠它生兒育女哩;即錯亦非全是它的錯;都願自己從小就養成的壞意識;要真想根治的話,就得像某些反映對敵鬥爭電視劇,敵特說我地工的話,還需徹底“洗腦”哩。好的是現想這一切全是推測分析;至於最終啥結果,“出水才看兩腿泥”。明日照常去上班。要堅信“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水來土掩,兵來將擋。豁出去了------
那邊事主方士元正進行著緊張的思想鬥爭,分析著利害得失;這邊受害者葉藍和旁觀者陳姐亦沒閑著。
葉藍住家在縣城西關一獨家小院。因其剛畢業上班,又尚未談婚論嫁,所以仍同父母爺奶生活在一起。葉藍從小就是個懂事聽話,且極守規矩的孩子。往日一直是朝八晚六,上下班總是規律而又準時。剛上班的單身女孩子,除縣城裏那幾個熟悉的閨中密友,平時極少同他人接觸;更沒什麼吃喝應酬;有極個別時間到密友家留飯的話,亦從不忘給家裏掛個電話告一聲假。但這天既非周末,上午臨上班出門前也沒說單位有事,晚飯前沒按時下班回來亦沒掛電話,這未免讓家中大人十分擔心,尤其年邁的爺奶,一直催著兒子媳婦給寶貝孫女掛電話。但掛去電話雖未占線卻無人接。沒辦法大人們隻得在客廳邊看電視邊坐等;直到十來點鍾,突聽院外不遠處汽車喇叭叫,葉父趕緊開門出去,才發現陳姐搭的將“醉”熏熏的女兒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