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愛情的畫(1)(3 / 3)

林稍是樹林最高的巔角,風棲息在上麵,所以那裏的枝椏都是顫抖著的。魚魚的身體很難保持平衡,但她的心還是那麼堅定。她,終於見到了風,她深愛著的風。無數的螞蟻在她身後看著她和風的相遇,看著那愛情最終的甜美。

風淡淡地微笑著,嘴角上,還是有一點玩世不恭的態度,他看著魚魚,這真的是一條美麗的魚,每一片鱗片上都有讓人眩目的光芒,”你好啊,美麗的魚兒,我們又見麵了!”

魚魚發現自己終於可以麵對風的時候,她激動地說不出話來,等她可以說話,她說的第一句話是:”風,我愛你!”

風的態度很平和,似乎那是他習慣了的場景,”可是,愛我的人很多呀!”

“可是,我是很努力很努力的來找你的呀!”魚魚悲哀地說著。

“可是,我馬上就要走了呀!”風盤旋起來吹落了林稍上的幾片枯葉,風呼嘯著,冷淡地說了再見,然後,風像他以前一樣毫不留戀的離開,宛如一個路人。

那個,就是風。

風走的時候,林梢劇烈的震動,魚魚的身體也像枯葉一樣,從林梢滑落,無數的螞蟻擁上來拉住她,可是那些無力的手臂,再也無法拉住魚魚灌鉛一般沉重的心。

在墜落的時候魚魚很安詳,因為,風已經不在林梢了。

魚魚的屍體落在樹下,雖然是屍體,看上去還是那麼的美麗,和所有的魚一樣,不管是否有生命,魚,是無法閉上眼睛的。

樹下,有一個失心的瘋子,他剖開了魚魚的身體,一切都很正常,隻有那顆小小的心,碎裂成了幾瓣。瘋子在樹下埋葬了魚魚,曾經是那麼美麗和執著的魚魚。

有風吹過,吹起了瘋子的頭發。瘋子呢喃著:”原來,你和我一樣,你是一條沒心的魚……”

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癍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詩經》桃夭

前傳——桃溪江?水妖水感覺自己是飛翔在天空之上,腳下的魚兒就是自由自在的鳥兒,他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憂慮。水的身體輕飄飄的,隻需再輕輕展翅,就可以向上飛的更高,直到穿過藍天。

桃溪江其實是一條河。它在川南的崇山峻嶺裏蜿蜒蛇行,兩岸夾江的首先是近百米高的山崖,崖陡壁峭;崖頂上卻是一片較為平坦的林地,雜亂的桃樹是林地的主角。桃株粗壯不知生長了多少年月,但卻低矮,似乎總擔心被大風削去新生的枝芽。

滿蕩蕩的河水都急著要奔向遠方,穀深且窄,因此隻能你拉我拽,大呼小叫的奪穀而出。直到爭先恐後的衝出山穀,再拐了個彎後來到一段兩百米左右寬闊的水域,水流似乎才頓時緩慢下來。然而適才走得快還沒喘過氣來的水流,被後麵氣喘籲籲趕上的又撕纏在一起要個說法。不過空間大了,總不好總是拉拉扯扯,隻在腳底下使絆子鬥氣,麵子上大家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樣,底下卻是水深莫測暗流湧動。再往下遊幾百米遠的河中央,則是兩座足球場大的中壩子。渡口在過了中壩子後便又是陡峭的峽穀了。江水流到此彼便又被分成了兩股,剛緩了口氣的水流們又開始吵鬧起來……據此,哪裏有半點大河的溫順和謙讓呢!

在穀口和中壩子之間的這塊水域就是桃溪渡了。兩岸豁然是一座座低矮的紅土丘,土丘間是較為平坦的田地,生長著綠油油的包穀和高粱苗,臨近河岸的沙地裏是一排排粗壯的大蔥和亭亭玉立的生薑。一艘老舊的木船來往在這片水麵上,船尾一個舵手,左右舷各一個漿手,這裏就是桃溪渡。

桃溪江的兩岸各有兩個小鎮子,人口不多分別叫南溪鎮和北溪鎮。但兩個鎮子其實是一個鎮子,叫桃溪鎮。因為隻有一個鎮政府在同時管轄兩個鎮子,在南溪;學校也隻有一個,在北溪。

江麵上沒有橋,兩個鎮子的人們往來隻能靠河麵上的渡船往來。

五月,陽光過早的灼熱起來,水平線比往年降了些,中壩子像是一隻拱出水麵的千年巨龜,有些地方甚至可以從河岸涉水到那上麵。江水清澈溫涼,近岸處能看到江底長長的水草順著水流擺動,像一麵暗綠色的經幡在大風中飄揚。逢這時,鎮上的大人們就該給自己的孩子提醒了,“不準下河洗澡哈,敢去就打斷你的腳杆!”何老輩子躺在竹躺椅上,眯著眼睛,一隻手捋著山羊胡須,一隻手纘著指頭掐算著,口中喃喃道:“去年用了一頭豬,一壇酒,兩個羊子,還是收走了一個!今年——唉,好久才是個頭哦?!老規矩,先準備起……”何老輩子站起身,頓頓手上的青銅手杖,下定了決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