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茶樓,二人便在街上攔了輛馬車。城南本來不遠,走路過去也還算方便,但陸遊和趙士程都嫌走路耽誤功夫。
到了城南,車夫把馬車停在路邊,二人下了馬車,看見八仙居就在對麵,便一同走了過去。
這八仙居雖然是個小酒館,但因為酒香菜好,價錢也實惠,所以生意十分興隆。劃拳的,行令的,唱小曲的,全都聚集在這裏,非常熱鬧。
陸遊和趙士程進去的時候,酒館街麵這一層所有的座位都已被別人占去。二人隻好順著樓梯往樓上爬去,樓上的人沒下麵多,不過也隻有兩個雅間沒被人占去。二人上得樓來,打量一下剩下的兩個雅間,便一同朝其中一個走去。
趙士程是八仙居的常客,店裏的夥計和小二全都認得他。所以剛坐下,就有小二迎上前來問道:“趙公子今天要什麼酒,女兒紅還是香雪?”
“和上次一樣,花雕。一壺花雕,再炒兩個小菜!”
“好嘞。”小二答應著離開。
酒菜上桌,趙士程拿起酒壺先倒了一杯遞給陸遊說:“來,你先嚐嚐,你很少進酒館,想必這酒還沒喝過吧?”
“沒有,在家裏喝的都是女兒紅。”陸遊端起杯子,先輕輕抿了一口,含在嘴裏品了品酒的質量,接著便一飲而盡。
“怎麼樣,不錯吧!”趙士程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接著又為陸遊滿上。
“好酒,好酒。”陸遊一邊豎起大拇指表示誇獎,一邊拿起筷子伸到盤子裏夾菜。
“嗬嗬,這可是我們店裏的招牌酒。”小二聽見客人說他們的酒好,也在旁邊樂嗬嗬的傻笑著。
“此酒酒性柔和,酒色橙黃清亮,酒香馥鬱芬芳,酒味甘香醇厚。可謂色香味俱全,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酒。”趙士程說著,也端起酒杯跟陸遊碰了一下,然後各自一飲而盡。
二人邊吃邊聊,幾杯酒下肚,不免勾起陸遊心中的煩悶,席間也不禁屢屢歎氣。趙士程見他一副長籲短歎的樣子,便問他有何心事。
陸遊聽了趙士程的問話,也不急於回答,而是拿過酒壺接連給自己倒了三杯酒,統統喝進肚子裏,才把母親唐氏要他休掉唐琬的話告訴了趙士程。
“如此說來,令堂還是不相信趙某的話?”趙士程聽完陸遊的敘述,不免覺得有些驚訝。
“不,不,不,這與士程兄無關。再說家母要我休掉琬兒,也不單是為了這件事情。”
“哦,那又是為何?”趙士程不解,“我看尊夫人知書達理,才貌雙全,性情隨和,並非嬌縱之人,難道說另有隱情?”
“是啊,我和琬兒結婚都快三年了,一直無所出,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陸遊說著又忍不住一陣長籲短歎,“於我倒是無足輕重,但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對於家父和家母來說,這個問題就相當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