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銳被祭奠張慧甜的事兒勾起了心事,整個下午都在考慮這件事兒。
那棟爛尾樓從發現了張慧甜的屍體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去過。他怕傷心,更怕被人說閑話。他恨自己,恨自己懦弱,恨自己的不作為。
但除了悔恨,他還能做什麼呢。他們兩個人是不被世俗禮法所接納的,現在自己什麼都沒做,還流言滿天飛呢,要是……怎麼對得起她的在天之靈。
她這麼好的姑娘,應該清清白白地離開這個世界。
他不想玷辱她。
不想讓她帶著汙名被人說閑話。
他坐在老板椅上,鬆開脖子下麵的扣子,拿起鼠標,打開了電腦屏幕。幾秒鍾之後,電腦屏幕上的畫麵上出現了墜毀的飛機。
這新聞他已經看過多次,是上個星期發生在國外的飛機墜毀事故。
網絡新聞報道了墜機事件的後續發展,那記者用一種悲痛的筆觸寫道,飛機上麵有剛新婚不久的一對夫婦,他們去旅行度蜜月,沒想到一去不複還。
他想看些讓人快樂的新聞,鼠標在門戶網站的首頁上尋找著,隨即想起今天是星期一,便關掉網頁,他立刻感覺辦公室內逼剛才更冷清了。
看看牆上的時鍾,那是辦公室黃主任本學期開學的時候新給他裝上的,簡潔大方的方形地盤上沒有任何花紋,此時指針正指向三點十五分。
他站起來,想要出去檢查檢查學校的教學工作。突然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他說了一聲進來,抬頭去看,進來的是辦公室黃主任。
他應該是來請示今天下午是不是要開例會的。從周銳上台之後,職業中專就形成了每周一下午開例會的慣例,多年來一直沒有變動。
可是,今天他實在沒有開會的欲望。
黃主任表示自己會把不開會的通知及時傳達下去,並且小心地提醒公安局楚北隊長來了,問問他應該怎麼接待。
楚北怎麼又來了?
他通過關係打聽到,目前公安局已經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張倫的身上,相關的手續文件都已經上報,拿到關鍵證據之後就會移交檢察機關提起公訴。
這個時候他又來做什麼?
不會是又發現什麼問題了吧?
想到這兒他就頭疼,一個案件已經讓學校一年來的各種考核麵臨著不合格了,要是再有別的事兒……算了,還是自己先見見他,畢竟是刑警隊的人,不能怠慢。
想到這兒,他便說道:“請到貴賓室,我馬上就到。”
黃主任轉身離開辦公室去安排,周銳收拾好衣服也馬上去了貴賓室。
貴賓室內,黃主任正在殷勤地給兩位警察端茶倒水,其中一個他熟悉是楚北,另外一個則是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短發女警。
雙方寒暄一番,黃主任識趣地退了下去。
楚北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周校長,我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一次來,有件事需要找你再核實一遍。”
周銳頓時有些不自在:“要核實什麼事兒?”
楚北示意李涵梅做好記錄,清清嗓子說道:“請問你對象放在你辦公室的那條絲巾是在什麼地方買的?”
周銳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問這麼一個問題,有些沒反應過來。他看了楚北好幾眼,等到確定他沒有聽錯,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那條絲巾?”
楚北道:“對,就是放在你辦公室那條!”
周銳想了想,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今年春節之後。就是春節之後放在我那的。”
楚北又問道:“你知道她是在哪裏買的嗎?”
周銳微微仰起臉,努力地回憶著:“我記得……好像是……我想想……她好像沒說過。”
楚北問:“你確定她沒說過?”
周銳猶猶豫豫地回答:“確定!”
楚北又道:“那你能不能讓你對象來一趟?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要找她核實。”
周銳慌忙答應下來,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賓館內,尋梅和錢友良正玩的起勁,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鬆開一隻手,摸到手機,看是誰來的電話。
竟然是周銳!
他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
尋梅低聲對錢友良說道:“別出聲,是周銳!”
錢友良馬上停下,靜靜地等待著。
尋梅接通了電話,周銳的聲音冷冷地從話筒中傳出來:“在哪兒,到我辦公室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