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的血腥味非常濃烈,濃烈的讓人做嘔,但客廳中的所有人都沒有嘔吐。
鄭義還好理解,畢竟是見過很多血腥場麵的人物。
可是李建和狄慧,甚至於保姆都沒有嘔吐,就讓鄭義感覺很意外了。
但此時,不是追究這些細節的時候,最大限度的還原案發時的情況,是他目前急需要做的。
畢竟,警察已經快要到了。
房間中最大限度地保留了案發現場的樣子,地板上的玻璃碎片依舊躺在地板上。還有沙發墊子和兩個茶葉盒子。
有一隻皮鞋散落在距離臥室不遠的地板上,是誰的呢?
鄭義看到匍匐在地上的於海洋的屍體,其中一隻腳上已經沒有了皮鞋。
地板上的那具屍體,於海洋是匍匐在地上,後背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透,按照出血點推測,應該是後背中刀……
鄭義推測,在案發之前,他們倆有過激烈的搏鬥。
在搏鬥過程中,於海洋可能力有不逮,轉身想要逃跑,被後麵追上來的於建國一刀插進了後背……然後於海洋重傷倒地,在掙紮過程中,一隻鞋子掉落在地板上。
可能後來於建國清醒過來,看到自己竟然親手殺了老父親,他不能接受這種現實,繼而用殺死父親的匕首,插進自己心窩,選擇了自殺。
他的手裏握的什麼東西?
鄭義蹲過去,發現於建國的右手握著一把刀,左手下麵散落著一張撲克牌。從露出的花色裏看,似乎是一張方片A。
這張牌是正巧落在這裏的,還是從他手中滑落的呢……可能是重大線索,他轉眼看了看,猛然想到那兩個消失的手機,趁著別人不注意,立刻把那張撲克牌裝進了口袋中。
他回頭一看,正好看到了狄慧投射過來的目光。
兩個人的目光一觸即分,就好像從來沒有遇到過一般。
李建正焦急地在門口等待著警察的到來,沒有注意到他們倆之間的小動作。保姆,抱著孩子,捂著眼睛,正在無聲的哭泣。
冒險,有的時候是值得的。鄭義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思考。
依舊哆嗦著的保姆?
可能是被慘烈的場麵嚇住了。
至於狄慧的重傷?
可能是在拉架的過程中被失去理智的於建國劃傷的……
此時,又有人進來,鄭義抬頭去看,是一群警察,為首的是他的老熟人,師兄楚北。
李建幾乎是哭著喊道:“警察同誌,你們可來了……”他說著,幾乎癱軟在地上。立刻就有警察上前扶住了他。
鄭義看了看他,能堅持到現在才癱軟,他也勉強能算是一條漢子。
楚北先看到地上的兩具屍體,又看到鄭義,非常意外。
和他們一起進來的還有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醫生們衝到屍體跟前,非常專業地進行診斷和搶救。
可是人都已經死了,任何搶救都已經沒有了價值。
搶救很快就結束了。
以前有熟識的警察開始狐疑地打量著鄭義,他們都很奇怪,這個人為什麼和以前犧牲的那個鄭義長得那麼像。
但他們的紀律性都很強,沒有人上前來詢問。
楚北開始下命令:“你,帶著她去做口供。”
“你,帶著他去那邊錄口供。”
“你們倆去調取監控錄像。”
……
他指著鄭義,道:“你跟我來。”
各路人馬有條不紊地開始工作,鄭義跟著楚北走到客廳角落的一個吧台前麵,有個小警察跟在後麵準備做筆錄。
鄭義覺得他的腳踩在紅棕色的木地板上,就好像是踩在於家父子的血跡上一般。等他終於走到吧台的時候,連忙扶住吧台,勉強坐了下來。
他相信,此刻他的臉色一定是蒼白的。
楚北狐疑地看他一眼,問道:“姓名。”
鄭義道:“鄭義。”
楚北又問道:“家庭住址。”
鄭義立刻把護照上的家庭住址說了出來。
楚北冷笑道問道:“原來是一位外國人。你和死者是什麼關係?”
鄭義道:“不熟悉。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關係。”
楚北冷笑道:“不熟悉你怎麼會在他家裏,而且還是在對方的屍體前麵,說是不是你殺的人?”
鄭義對他的套路了解的一清二楚,清清嗓子,道:“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他一五一十地把他在店裏,李建如何找到他,他們倆又如何趕到了這裏,又看到了什麼的整個過程說了一遍。
楚北沉默片刻,問道:“你說的是實話?”
鄭義點頭,道:“全都是實話。我會對它們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