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裏跑了一會兒,他氣喘籲籲,感覺腿上和胳膊上的傷口開始火辣辣的疼,他借著淡淡的光線去查看,發現傷口又有淡淡的血跡滲透出來。
莊稼地裏靜悄悄的,他坐在田埂上,整理著思緒。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陰謀,他們的目的就是殺死自己。而他們選擇的手段很高明,就是製造了一起車禍。
車禍……鄭義苦笑,隻要肇事車輛不逃逸,沒有酒駕毒駕等行為,他們甚至都不用付出一命抵一命的代價,最多就是在下一年交保險費的時候,多交點錢而已。
真是好算計啊!
鄭義思索著,他們應該是早就計算好了自己的行駛路徑……不對,他們甚至可能在自己摩托車上安裝了監視器,能準確掌握自己的行蹤,這樣才能精準地製造一起車禍。
至於高娜?
一個好的誘餌。
一個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的誘餌。
隻是,周銳想要殺掉她,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閉著眼睛,回憶著周銳發給他的高娜被捆綁著的照片……可是,一閉上眼睛,他想到的就是高娜在床上婉轉扭動的照片。
哎……
他睜開眼睛,看著黑漆漆的莊稼地。高娜應該是一個潔身自愛的人,怎麼就被周銳弄到了床上呢?
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而且,他隱約地記著,高娜臉上的表情並不是快樂,也不是痛苦,甚至不是抗拒,而是一種冷漠。
對,就是一種冷漠。
他拍了拍腦袋,捫心自問:為什麼會是冷漠呢?
他經曆過的女人中,雖然表現各異,但表情卻都能配得上她們的行動,像高娜這種表情的……似乎根本就沒有見過,甚至就連自己看過的表情誇張豐富多彩的愛情動作片中也沒有見過。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謀殺自己呢?
鄭義把思緒重新調整回開始,難道他們了解到了自己之前想要偵破他們?
可是當初在地圖上畫的那個圖已經被燒成灰燼衝進了下水道,他們不可能發現啊?
難道……
難道是當初地圖下麵墊著的紙上麵有問題?
鄭義努力回憶著當時的記憶片段,他隱約地記起,當時在地圖的下麵確實應該墊著一疊紙張……難道犯罪團夥的人有能力複製出來自己當時畫的圈兒?
他笑了笑,覺得這個設想簡直不可理喻。
可是經驗告訴他,往往越是感覺不可理喻的事情,往往就是最真實發生的,甚至有些時候真實發生的故事比小說情節還要神奇。
還有,隻要他們用心,就會發現自己當時去買了一幅地圖。
用地圖放在上麵一比劃……他們可能就發現了自己的秘密,然後才決定改變主意,不再拉攏自己,而是改成消滅自己。
畢竟,一個隨時都想著覆滅自己集團的人物,不僅沒有一點拉攏的價值,更是一個定時炸彈,作為一名合格的犯罪集團的領導人,他們必定會做出最佳選擇。
或許,他們還會找機會幹掉自己的親朋好友。
但是他的手機在他發生車禍落水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現在身處荒郊野外……
鄭義覺得恢複了一部分體力,他站起身,走到河流堤壩的高處,辨認了一下方向,便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平陸市的方向走去。
他在心中提醒自己,現在最關鍵的是:絕對不能暴露自己,要讓他們以為自己已經被淹死了。
而且,不能讓東青縣的美麗師太和寧遠清等人回來,因為犯罪集團肯定知道這些人和自己的關係,他們肯定派人監視著他們,隻要他們稍有異動,犯罪集團的人肯定就會覺察到,就會讓自己暴露出來。
而自己,是絕對不能暴露出來的!
隻有這樣,他才能躲在暗處,尋找機會發動對他們的致命一擊。
哼哼,之前沒有仇恨的時候,我都想要滅掉你們,更何況現在……
走了一段路,他忍不住狐疑地問道:“萬一真的隻是一個意外呢?”
萬一真的是一個意外呢?
鄭義一邊走一邊問自己,萬一真的是個意外……無論是不是意外,自己都當它不是意外……
“嗬嗬,一定不會是意外的。”
鄭義回顧整個事情的經過,他在心中篤定地告訴自己。
前方就是平陸市,他邁著步子,堅定地往前走著,仿佛前麵有著一個光明的未來在等待著他。
……
北風口。
胡靜笑眯眯地看著談判桌對麵的小孟和小黃,她打了個響指,立刻就有人推開門,然後把三個女人推進了會議室。
這三個女人,有兩個看上去得有四十多歲,有一個看上去隻有二十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