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驢因為長得像驢所以大家都叫他老驢,當然這是一句廢話,但有些廢話是必須要說的。
老驢也是我的初中同學,但不和我一個班,後來和大刀火拚的幾場架老驢也都有參與。但這個家夥打完架就立刻回家寫作業了。這是一個挺極端的哥們。因為是我的鄰居,所以和我關係很鐵。後來因為我加入了大刀的團夥所以和大刀的關係也很不錯,但最後也沒有加入進來。但始終是和大刀團夥走的最近的一個人,最終沒有加入的原因其實很簡單,老驢,是真的來上學的。是真的背書包來上學的。
換句話說,老驢的書包不像我和大刀的書包,老驢的書包是一陣風刮不起來的。
大刀進去的時候老驢也不知道,因為他當時正在某名牌大學讀研究生。
開始的時候,老驢是這群人裏唯一讀大學的。現在,老驢是這群人裏唯一讀研究生的。
一直到研究生畢業,老驢又回到這座城市,拒絕了許多大公司的邀請,自己找了幾個人開了個小設計公司,開始的時候設計個臥室,後來設計主臥室,後來設計整座房子,後來就開始給某個大建築公司設計項目了。
本來設計的越來越好,結果老驢突然有一天把牌子換了,改成了某鋼鐵公司,直接給讓他設計的建築公司上鋼鐵了。
所以說,真不知道大學生是怎麼想的。
後來大家都說老驢是個陰謀家,他是為了開鋼鐵公司而開設計公司的。
老驢的鋼鐵公司坐落在市中心的一處寫字樓裏的一處套間,整個公司就五個人,一個會計,兩個業務員,一個接電話的。
在這個鋼鐵公司成立之前的那個設計公司,據我所知有二十多個人為老驢打工,最輝煌的的時候租下了市區邊的一處三層樓。業績蒸蒸日上,然後老驢把公司低價賣給了設計公司裏的某個客服姑娘。也就是設計公司裏接電話的姑娘。這個姑娘也是某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因為找不到工作到老驢這裏打工。而這個接電話的姑娘在接下老驢設計公司之後沒一個月又高價轉手賣給了公司裏另一個男設計師。這一倒手最起碼賺了有近百萬。
對此老驢沒有說什麼,因為這個姑娘把設計公司賣給別人之後又帶著錢找到老驢,成為老驢這個小鋼鐵公司裏的一名客服,也就是接電話的。
簡單的說,就是老驢把公司賣給這個接電話的,然後設計公司裏這個接電話的又把公司賣給了別人,之後這個設計公司裏接電話的姑娘又到了老驢的鋼鐵公司接電話。
這個接電話的就是現在這個接電話的。某名牌大學本科畢業生,八零後,比老驢小三歲,一米六五,皮膚白皙,水嫩,酷似劉亦菲。有文化,安靜,內涵極高。做人及其深刻。全名叫劉曉梅,大家叫她曉梅。我叫她驢嫂。
也就是在我叫她驢嫂的時候,這個文化人會拋棄所有的內心防線和做人格調並且不顧在場的任何人,準確的回我一句,去你媽的。
話說回來,也許老驢和驢嫂裏麵的故事錯綜複雜。或者浪漫,或者曲折,或者淒涼,或者唯美。但從老驢嘴裏講出來就是一個接電話的故事。但從我理解的角度來說,歸結到底,就四個字。因為愛情。
近了公司一眼就看到曉梅,安靜的坐在那裏,手裏捧著著一本書。不是佛洛依德的就是杜拉斯的或者是詹姆斯?費尼莫?庫珀的反正不可能是郭敬明或者痞子蔡的。
反正曉梅看的書都是叫不上名字的。
跟曉梅有巨大反差的是那兩個男業務員,正趴在電腦麵前興致勃勃的歡樂鬥地主,我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那個女會計也在鬥地主。我又認真的看了一會發現這三個人竟然在一張桌上鬥地主。
我操,我驚叫一聲。
一個業務員回頭發現了我。問我,你玩不玩?曉梅的電腦閑著要不咱玩歡樂升級?
我疑惑的問道,你們為什麼不買副牌在辦公室鬥地主。
業務員說,那不行,那會給客戶造成我們最近沒有生意的假象。
那你最近有沒有生意呢?我問道。
沒有生意。業務員說。
看到了麼,假象往往就是真相。就像曉梅在公司接電話,表麵上看曉梅是最無所事事的一個,但是真相呢?真相是曉梅其實就是這個公司裏最無所事事的一個,因為曉梅是這個公司的老板娘兼大股東。
所以引申到另一個道理,看起來最沒用的往往都是起關鍵作用的。
一瞬間悟到兩個道理,我發現我一出機關思維總是最清晰的,於是信心滿滿。走到曉梅麵前,問道,驢嫂,驢總呢?
曉梅捧書手都沒有放下來,用文靜而溫柔的聲音說道,去你媽的我們公司沒有姓呂的總隻有姓閆的總。
曉梅就是這樣,總是提醒我老驢姓閆,其實有的時候我都快忘記了老驢的姓名,其實老驢叫老驢不光是因為長得像驢,還因為他的名字。
老驢全名叫閆律。我理解家長的意思,閆律,走諧音就嚴律。嚴格律己麼,這很正常,隻是老驢的父母做夢也沒有想到,在所有烏七八糟的東西都彙聚一起的學校裏,學習不行但想象力豐富的差生們很容易就會看著老驢,然後用標準的漢語拚音喊閆律叫,閹驢。
所以後來老驢對於他老驢的這個外號還是很滿意的。最起碼還保留著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