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綰是出了名的溫柔如水,善良到讓人能為她著急的程度,能夠讓她反應這麼強烈,並且還是帶著憤怒喝出話的情況,唯有——廖文康。
是的,就是廖文康。
這個穿了一身名牌的家夥已經走入了房間,正人模狗樣的指揮著一群搬運工,將一件件東西搬到客廳。
像這種老舊的員工宿舍樓,是沒有客廳和餐廳之分的,因此隨著搬運而來的物件增多,導致原本狹小的空間更加活動不開,而廖文康的身影,自然是愈發的鶴立雞群,想不看到他都難。
“沒錯,顧家不歡迎你這種人渣,立即給我滾出去。”
顧仲良也認出廖文康,身為一個父親,他是絕對不可能原諒一個,企圖侮辱自己寶貝女兒清白的人的,“砰”地一聲放下酒杯,帶著殺氣騰騰的氣勢,起身便跑向廚房拿起一把菜刀。
什麼廖家繼承者?什麼大少爺?什麼豪門公子哥?
在我老顧的眼裏,隻要傷害了我女兒,屁都不是,老子先把你活劈了再說,
對於如此生猛的顧仲良,看得目瞪口呆的韓少楓,隻能說一個字:牛!
如果非得讓他用一句話來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他隻能說:廖文康這種人?砍死活該。
非常顯然。
之前有吳秀梅打的預防針,廖文康已經斷定顧仲良肯定對自己非常厭惡,可是他也沒有想到,顧仲良對他的憎恨,已經達到這種提刀就砍的地步。
此時此刻他的處境,與坐在餐桌上神情優哉遊哉,一臉看好戲的韓少楓相比,完全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恨不能把他大卸八塊才能發泄心頭之恨,不過在此之前的前提是——小命要緊。
廖文康快速朝門外退,神色驚慌:“阿姨,我早就說了,顧叔叔和班長是不會原諒我了,你看顧叔叔還在氣頭上,要不我先回去,等他氣消了我再來?”
“不行。”
對於吳秀梅來說,廖文康就是她的聚寶盆、提款機,她之前嚐到甜頭,盡管這幾天一直不敢在顧仲良父女麵前表露出來,但是那種食髓知味的感覺,已經讓她念念不忘,這幾天沒有在廖文康那裏得到好處,總覺得心裏缺少了點兒什麼。
再看看眼前,這些廖文康帶來的禮物,任誰一看都是高檔玩意兒,如果讓這煮熟的鴨子從嘴邊飛走,那等於是要了她的命。
於是,吳秀梅直接將廖文康保護起來,朝顧仲良喝道:“你是不是瘋了?”
“廖文康是誰?他是廖家的大少爺,動下手指能讓你丟工作,一句話能讓你在蓉城待不下去,要是他真有個什麼好歹,這個家也就完了;顧仲良,你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不要這麼意氣用事?”
畢竟是老夫老妻,顧仲良對吳秀梅下不了手,不得不停下步伐,怒意絲毫未減:“你的意思是說,我女兒險些慘遭毒手,我這做父親的還得忍氣吞聲?有錢有勢的人能夠為非作歹,像我這樣的窮光蛋,就算是想要討個公道還得看人家樂不樂意?”
“沒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吳秀梅喝道:“如果你有身份有背景,在運輸隊兢兢業業做了二十多年,憑什麼還是一個普通司機?如果你有錢有權,我們一家三口這麼多年了,憑什麼還蝸居在這個麵積不到七十平方的破樓裏?”
“我……”
顧仲良麵對吳秀梅的質問,啞口無言,盡管他不想承認,但這些就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見得顧仲良被自己的話喝止住,吳秀梅眼裏閃過一絲欣喜光芒,繼續說:“再則說了,人一輩子誰不犯這樣那樣的錯誤,法律都不外乎人情,更何況清綰不是沒有遭迫害麼,人家小廖是帶著誠意,專門來我們家道歉的,就算是你要動手,就不能先聽聽看人家有什麼想說的?”
顧仲良冷哼:“跟這種人?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滾,馬上消失在我眼前,我顧仲良的女兒到底有多麼優秀我自己最清楚,廖家大少爺怎麼了?就你這種人渣,就算富可敵國也配不上她。”
“噗通!”
顧仲良話音落下,廖文康直接放大招,一頭跪在地上,磕得地板老疼了,一臉的懺悔:“叔叔,我知道我太年輕了不懂事,以至於險些做出傷害顧清綰同學的糊塗事,阿姨已經痛罵了我一頓,並且我在家裏也深刻反思了,這次真的是帶著誠意登門道歉,希望你無論如何也給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