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市局會議廳,針對韓少楓的問題炸開了鍋,省城與蓉城兩方人馬,各執一詞,激辯正酣。
白發長髯閻王端坐高位,眼神假寐,仿佛對周遭所發生的任何事情,皆是漠不關心。
“嘎吱!”
會議廳房門打開,一個青衣中年匆匆走了進來,看到眼下的畫麵,神色微微凝滯,似乎也沒有料到這些位高權重之人,竟若菜市場的人罵街一般,哪裏還有半點禮貌威儀可言,也並不覺得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走到閻老身邊,彎下腰來,附耳一陣低語。
聽完青衣中年的話,原本海波不驚的閻老,眼眸中驟然迸濺出一道精光,嘴角勾勒出一抹令人意味深長的笑容,一閃而逝之後,再度恢複如常,抬眸環視了一圈會議廳的所有人,手指輕扣桌案,淡淡開口:“好了!”
“……”會議廳內依然吵雜無章,沒有任何人將閻王的話音放在心上。
“我說,好了!”
閻老再度出聲,乍一聽來與上一道話音的語調如出一轍,但在現場中所有人腦海中,卻是形成猶如驚雷的轟隆之聲,其恐怖的威懾之力,令得譬如張朝乾一類,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就差沒直接震懾得滾落在地麵,好半晌之後才算是回過神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在場所有人都才意識到,這個罕言寡語的老者,到底是有多麼恐怖。
一個省城之人,率先開口問道:“閻老,莫非您已經對韓少楓的事情有了決斷?”
“決斷?”
閻老卻是搖頭,淡淡開口說:“在這件事情上,老朽不過是區區局外之人,哪敢輕易決斷生死大事?”
“那閻老您這是……”
這次不僅是省城的人聽不懂了,就連蓉城的人皆是一臉茫然,張朝乾和衛巍互相對視一眼,看出對方眼神中的困惑,不由自主問出聲來。
閻老道:“老朽隻是想提醒諸位,剛剛有準確消息彙報上來,韓少楓此子在地下牢獄並不安分,將指紋識別密碼門一拳轟碎,其監控攝像頭同樣被他破壞,現如今地下牢獄的看守,尚未將其打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或者說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根本無從知曉。”
“什麼。”
閻老此言一出,會議廳內立即傳出數道驚呼。
省城而來的人,皆是神情驟變,可是相比起張朝乾和衛巍豐富多彩的表情,那可就弱爆了,因為在場其他人或許不了解韓少楓的性格,他們兩人卻是再了解不過,在二人看來,韓少楓這家夥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
如果這種事情換做是其他時間發生,倒也無妨,畢竟以韓少楓現如今在蓉城的人脈關係而言,能夠真正對他形成威脅的人已是少之又少,可是眼下卻不同,因為即便是他們,也必須麵對來自於省城方麵的壓力,正不厭其煩、據理力爭的為他開脫罪證,這臭小子倒好,偏偏還在這個時候折騰破事兒出來,這不是要人命麼?
一時之間,張朝乾和衛巍頓然一個頭兩個大,哪裏還能坐得住,帶著蓉城一係人紛紛站出身來,便是朝地下牢獄所在位置而去,而省城的人同樣也不滿,緊隨其後。
“對了!”
閻老再道:“忘記告訴你們,在韓少楓破壞掉密碼門,形成絕對封閉空間之時,同時被關在牢房中的尚有十五人,至於是省城的人還是蓉城的人,老朽也就不得而知了。”
轟隆隆!
閻老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聽得他的話,省城的人麵容上不由自主嶄露出興奮色彩,因為這些人心中最清楚不過,早在一天之前他們就控製了蓉城絕大部分機密地方,關押重刑犯的地下牢獄自然是其中之一,也就是說事實上地下牢獄之中,在一天前就統統是省城的人,並且個個都是實力出類拔萃的高手,他們有著絕對的理由相信,在以一敵十五的情況下,韓少楓絕無生還的可能,更何況——還有殺手鐧呢!
同樣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張朝乾和衛巍,則是差點一口老血噴濺而出,那叫一個心急如焚:臭小子,就算為求自保,你也不能放對方的人進牢房去啊,人家擺明了要幹掉你,你還專門挖個萬年坑自個兒往裏跳,你小子平日裏的機靈勁兒都到哪裏去了?要是你小子不小心翹辮子,我們做了這麼多事,甚至將省城的人得罪了個遍,意義何在?
“還愣著幹什麼,快走!”
張朝乾二人忍不住加重的催促的語氣,原本疾走的步伐,驟然變成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