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所有人走出會議廳後,青衣中年才回過頭來,看向閻老道:“師父,此番事情鬧得這麼大,當真能夠平順收場嗎?”
“大麼?”
閻老搖了搖頭,嗤笑道:“也是,你跟隨為師接近二十年,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但真正的大場麵尚未經曆過一次,以你的眼界來看,這種不是長槍短炮就是喊打喊殺,動輒便是觸動數百上千戰鬥力的場麵,也算是不小了。”
“可是井底之蛙的寓言告訴我們一個道理,眼界有多大,就決定一個人的視野有多麼寬廣,最起碼在為師的眼中看來,這樣的場麵便是相當的不值一提,甚至隻能是過家家的遊戲罷了,哪裏算得上是大風大浪?”
青衣中年對閻老言辭,顯然非常信服,暗暗記在了心裏,再問:“那師父……韓少楓此子命運,又當如何?對方勢力一手遮天,而他的根基終究是太過薄弱了,僅憑蓉城這些人所形成的力量,在那股勢力麵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啊!”
“韓少楓的根基,弱麼?”
閻老臉頰上浮現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很是難得的哈哈大笑道:“一個號稱萬年不出的絕世雄才,特意為韓少楓布下的整整近二十年的局,若是這樣的小家夥都叫根基薄弱,為師為你與那孽徒所打造的根基,豈不是狗屁不是?”
“你是不是覺得,韓惠與韓少楓這對孤兒寡母,在遭受世人白眼甚至是唾棄中,於棚戶區生活了整整十多年,過著窮愁潦倒的生活,非常可憐?”
“你是不是覺得,韓惠拖著當年產下韓少楓之時的病患之軀,為了供韓少楓上學、生活,卻是不得不忍受著病痛的折磨,很是可憐?”
“你是不是覺得,韓少楓明明隻是一個被拋棄的私生子,卻要承受狂風暴雨一般的襲殺、陰謀、挫折,到目前為止,縱然憑借他的聰明頭腦和實力,每每都能化險為夷,卻是連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讓你動了惻隱之心,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青衣中年被閻老連續不斷的三次質問,問得有些腦子轉不過彎來,但也由心的下意識說:“難道,不應該是這樣的麼?”
“當然不是!”
閻老目光如炬,沉凝道:“在老朽看來,韓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而韓少楓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兒子才對。”
“或許在絕大部分人耳中聽來,都會認為我這把老骨頭在說糊塗話,但是古語有雲: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待到不久的將來,事實便是最好的證據,那一天……按照這樣的局勢發展下去,應該不會太遠了。”
青衣中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師父……我現在該怎麼做?”
“該怎麼做?”
閻老神色微慍:“這裏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哪怕是將蓉城掘地三尺也要將你小師弟,那個小王八蛋給我揪出來帶回師門,他明知道韓少楓不會出事,卻依然設計將我引到蓉城來,其目的不就是為了向更多的人暗示,我在支持韓少楓麼?”
“眼下他的目的已經達到,而事情往往是像副作用的,既然得到了回報,哪裏能沒有半點付出?”
青衣中年也是無奈,歎了一口氣道:“那好,徒兒這就去辦,保證在師父離開蓉城之前將小師弟帶到您的身邊,無論是用何種辦法!”
“速去速回!”
“是!”
帶到青衣中年走後,閻老眺向會議廳遠方的目光,久久之後才行收回,淡淡吐出一口濁氣:“臭小子,如此布局,你就不怕將你唯一的親生兒子夭折麼?”
“或者說,身為韓家和你所在家族的結合體,就必須走上這樣一條披荊斬棘的道路,別無他法?嘿嘿,別無他法,你可是我泱泱華夏有史以來,公認的最強者,無論是智慧還是實力,皆是絕世無雙,還能有你束手無策的事情?旁人信,我這把老骨頭便是不信。”
“世人都說,虎父無犬子,老朽倒是要去看看,你這寶貝兒子,是否有你當年的風采,若是連你的風采半點都不及,老朽又如何將關門弟子的命運交到他的手上?”
說完話後,閻老起身,並不見他的腳步如何移動,卻是轉眼間便沒了人影,隻留下一個空蕩蕩的會議廳,似乎還在回響著他所說過的一係列的話。
閻老,這個來曆神秘,卻仿佛知道許多人都不知道內幕的絕世強者,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