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定凡一死,秦顛勞就帶著他手底下的人向日軍投了降。
日軍的指揮官野田少將很欣賞秦顛勞那種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態度,他把秦顛勞的官職往上升了一級,頂替了死去的黃定凡,成為文昌縣的最高長官,上任後的第一個工作就是負責打掃戰場。
城東因為交戰激烈的緣故,幾乎全被夷為平地,秦顛勞指揮著士兵搬運屍體的時候,從一堆瓦礫底下發現了已經昏過去的白若雪,她蓬頭垢麵,滿臉是灰,衣服也破了,看上去就像是個要飯的。
秦顛勞把白若雪弄了回去,他讓胖丫頭替她擦了身子,洗了頭發,再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頓時就覺得看著順眼多了。
白若雪睡了整整一天才醒了過來,她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秦顛勞,麵無表情地把頭扭到一邊,眼神直愣愣地盯著頭頂的床罩,聲線平靜地說:“定凡死了。”
秦顛勞點了點頭:“我知道。”
白若雪接著說:“他是讓日本人給炸死的。”
秦顛勞還是點了點頭:“這個我也知道,他這算是殉國了。”
“那你呢?”白若雪重新把頭轉過來對著他:“定凡都殉國了,你怎麼就能沒事呢?”
“我投降了。”秦顛勞笑了笑,他輕輕地摸了摸白若雪的頭發,用手指勾起一縷長發放到鼻下輕輕地聞了聞,真香。
“哦……是這樣啊……”白若雪點了點頭:“你可真是個聰明人,知道投降就沒事了,不像定凡,他這人腦子少根筋,我還沒讓他投降呢,隻是想讓他跟我一起跑而已,誰知道居然讓他給大罵了一頓,他還弄得自己殉國了,你說他傻不傻?”
秦顛勞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趴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也別拿話擠兌我,我這個人啊,從來都不講什麼主義的,我隻是不想死而已,你不也一樣不想死嗎?否則你幹嘛不跟著他一起去了呢。”疑問句句式,用的卻是陳述句的語氣。他重新站了起來,繼續說道:“現在你是一個人了,我也是一個人,以後你就留在我身邊,給我搭個伴吧。”
“好啊。”白若雪看著床頂,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秦顛勞愣了一下,隨即便又笑了起來,他就知道會這樣,女人嘛,依靠沒了就會再找一個依靠,況且她的身子都已經給了他了,不跟著他秦顛勞,她又能跟著誰呢?
秦顛勞退了出去,順手替白若雪關好了房門。他現在很忙,日軍進城了,要做的事情很多,尤其是三天後的歡迎宴會,那是很重要的。還好雙喜月那幫人沒能跑得出去,否則都沒節目可看了,他打算到時候讓花滿樓來唱個堂會,光吃飯沒什麼意思,得有點娛樂才能顯得熱鬧嘛。
@@@@@@@@@@@@@@@@#######################
“請問你這兒有砒霜賣嗎?”
“有,不過……那玩意可是劇毒,您買去幹嘛啊?”回春醫館的大夫瞅著白若雪的臉,覺得她長得有點麵熟,興許是個熟客。但他在前兩天打仗的時候,被一塊不知從哪兒飛過來的給磚頭給砸傷了腦袋,現在都還有點暈乎乎的,根本就沒法去想對方是誰,一想就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