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師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明天我就啟程,前往康區。去鄔金寺找答案。”我心暗爽,心說這下子可不用幹活了。沒想到伏藏師馬上補充了一句:“尼瑪,榮布,你們也收拾收拾,我們明天一起出發。”
本來我對末日預言這種事情,一向是很不以為然的。從小到大,聽過無數的所謂的預言。最大最恐怖的預言莫過於所謂1999年世界末日的說法。不過結果呢,誠如大家親眼所見—什麼都沒有發生。雖然我目前的身份是一個和尚,但是我是一個受過現代教育,相信科學的和尚。對於各種宗教哲學的係統理論,我都可以接受和認可。甚至一些不可思議的事件,我也可以接受。但是光憑千年之前的古人的一句話,就會發生巨大的災難,這也是在太無稽了。
但是看見伏藏師和尼瑪嚴肅的樣子,我也隻好裝作和他們一樣關心眾生的樣子。於是,當天晚上例行的功課之後,我提議加上了一段心經回遮的儀軌。之後回向給眾生,願大家離苦得樂。
我知道伏藏師不是說著玩的。因此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準備好了個人隨身物品,準備隨伏藏師前往鄔金寺。由於事處突然,因此有很多家當都還留在了吉祥輪寺的寮房裏。
我們是騎馬回到鄔金寺的。對,沒錯,是騎馬。伏藏師是一個很傳統的藏人,抽鼻煙,喝青稞酒。出遠門必然騎馬也是他的特色之一。尼瑪從小在藏區長大,對騎馬並不陌生。可憐我一個漢地生,漢地長的假喇嘛,從出生到20歲這段時間裏麵僅僅在書中和電視中見過馬這種交通工具。雖說這塊一年的時間裏麵時常有機會騎馬,我也學會了騎馬。但是也不代表我習慣騎馬長途旅行。第一天的旅途下來,PP就不是我的了。當我趴在借宿人家的床上捂著PP哎喲的時候,尼瑪還在一旁嚇唬我:“沒關係沒關係,明天磨爛了,結痂了,長出繭子就不痛了。”乖乖,有沒有計程車?讓我坐計程車去好不好。。。。
我們經過了拉薩,當雄,那曲,巴青,丁青,類烏齊,昌都,妥壩,江達,德格。隻有在經過拉薩的時候,我們去到大昭寺磕了頭,點了燈。其他的城市,我們都僅僅是夜宿一宿,第二天就起早趕路。十多天以後,當我的PP已經沒有知覺的時候,我們終於見到了鄔金寺的金頂。出門了小半年,再回到這裏,感情上就好像回到家。我們在寺院門口的四川小飯館停下馬,胡亂吃了一口飯食。之後把馬匹寄存在飯館,就上山拜見活佛。
在活佛的小樓裏,我和尼瑪首先拜見了活佛並且給伏藏師通報。看見活佛慈祥的笑容,那種回家的感覺更加強烈了。我們規規矩矩的磕了三個大頭,膝行上去敬上了哈達,活佛將哈達打成吉祥結回賜給我們。接著一把摟住我和尼瑪的頭,揉我們的頭發,然後雙手抓我的兩邊耳朵輕輕的扯著。然後用額頭分別頂著我們的額頭,念了吉祥的經文。我知道這是表示親熱和想念的禮節。不知怎麼了,鼻子一酸,眼淚就默默留下來了。
活佛詢問了我們遊學的情況,我們將拜見堪布。吉美貢布以及跟隨伏藏師學習的事情向活佛如實地稟報了一遍。活佛聽到伏藏師欠了堪布的銀子不敢開門的時候,哈哈大笑,問我們道:“這個老猴兒,現在還好麼?還是那麼愛喝酒麼?”我回答道:“上師仁波切,列饒大師還好,這次還跟我們一起回來見您了,現在正在招待所休息。”接著尼瑪把開取伏藏的前後經過向活佛稟報了。
活佛說:“開取伏藏的事情,我已經得到消息了。你們趕快把伏藏師請來吧。”
我們倆頂禮以後就退了出去。然後將伏藏師請到活佛住的小樓裏。一進樓門,伏藏師就大聲地吆喝著活佛的名字,然後進了內室。活佛笑嗬嗬的坐在榻上跟伏藏師打了招呼,然後和他行了表示平等的碰頭禮。由於兩位大德在場,我很尼瑪不敢怠慢,就侍立在一邊。
寒暄之後,伏藏師就主動談起了關於這次的伏藏:“托佛爺您的福,這次開取蓮花生大師留下的金剛鎧甲(儀軌的名字)伏藏,十分的順利。隻是當我取出表示經函的時候出了一些問題。剛開始時我幾乎不能夠看清經文。在我念了蓮師神變的儀軌以後,才可以勉強看清字跡。但是卻是用空行文字寫成,我完全沒有能力破譯這個。並且寶篋裏麵也沒有留下任何關於解碼的線索。我想破譯的緣分大概不在我身上吧?但是這個儀軌對製將要發生的大規模瘟疫,有很大的作用。因此我想拿來給您看看,看看你有沒有辦法將經文破譯。”
活佛聞言,接過了經文,戴上了眼鏡仔細的查看。一邊查看一遍搖頭。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才開口說:“的確是空行文字,我也沒有辦法破解。我並不具備這個法的傳承。不過我們寺院有一位來自康定的老喇嘛,他持有金剛鎧甲的口傳。也許他有辦法破譯。”
伏藏師聞言大喜:“如此,那我們就趕快去找這個老喇嘛。”活佛說:“好吧,我著人把他請來。”“不!”伏藏師拒絕道:“根據傳統,我向他求法,應該我去見他才對。”
活佛聞言,點頭讚同。於是喚來了侍者:“把伏藏師帶到欽繞喇嘛的寮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