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明白，趙市長為什麼被紀委叫去談話，為什麼被傳著畏罪自殺了吧？你母親經常問我，國遠的事情調查得怎麼樣了？可是，調查每深入一步，我內心的自責就會加重一分，甚至……我都覺得沒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最終，因為案件涉及到政/府/官/員，調查沒有進行到底。實際上，我也不想進行下去了。那簡直是對我的折磨，對我的摧殘！”
何光耀說完，書房陷入了寂靜，靜得掉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到。
何子謙沉默了許久，低聲道，“自從回國後，婉清就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情。她懷疑，趙市長是被謀殺的。”
何光耀長長地吸了口氣，“自殺也罷，謀殺也罷，我們何家都難辭其咎。國遠是一個將清廉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人，在他透露招標底價的那一刻，心靈中的自己就死了。我們何家，用更加殘忍的方式，殺害了他。”
何子謙看著何光耀痛苦的神色，蹙緊了眉頭。
“我一直沒有承認過，一方麵是為了自己的麵子，一方麵是為了國遠的清譽。而最重要的，是不想婉清痛恨我們，與我們撇清關係。那樣了，我們就不能照顧她，幫助她了。”
何子謙問道，“爸爸，你一直覺得我們虧欠婉清，所以才認她做幹女兒的嗎？”
何光耀點點頭，“知道了這件事情，你還忍心讓婉清受到任何傷害嗎？”
“沒有，”何子謙搖頭，“我一直都想保護好她。”
“好，那你現在給我交代清楚了，外麵還有沒有風流債？還有沒有女人懷你的孩子？”
“沒有了。”何子謙搖頭。
“那麼，你還有對不起婉清的事情嗎？”
何子謙的心中一沉，那2000萬算不算對不起婉清的事情？如果他說出來，父親會對他怎麼樣？
他抬頭看了看何光耀，見他麵目猙獰，決定將這件事情隱瞞下去。
好漢不吃眼前虧，眼看著父親正在氣頭上，他不能硬向槍口上撞。
再說了，之所以有那2000萬的事情，也是因為他愛婉清。
“最好好沒有！記住你剛剛說過的話！你給我妥善處理這些消息，如果婉清出了什麼事情，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何子謙垂著俊逸的臉，低低地“哦”了一聲，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他到了客廳裏，已經不見趙婉清的身影了。
餘崢嶸問道，“你父親沒有將你怎麼樣吧？”
何子謙坐下來，指了指自己的右腿，“拿煙灰缸砸了一下。”
“對你來說，這已經算是最仁慈的手段了。”餘崢嶸語重心長地回複。
何子謙沒有說什麼，隨便地吃了點東西，就上樓去看趙婉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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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她臥室門口，他敲了敲門，沒有人應聲，就直接走了進去。
四下環顧了一周，但是沒有看到趙婉清的人影，他的心又懸在了半空中。
三月的夜風吹來，將粉色的窗簾掀起，它們在窗邊，像幽靈一般飄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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