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到影評
《卡桑德拉大橋》是我學生時代,觀影經驗極為深刻的一部影片。小時候,是把它當災難片來看的,當看到車廂如斷腸般,逐次降落。鐵軌橫穿入人的腹腔、頭部,以及整個車廂在內置鏡頭裏突然倒懸起來時。當時看的人,整個毛孔都放大了。很多喜愛這部影片的觀眾,都認為《卡桑德拉大橋》創立了一種災難片的模式,比如一大幫各懷目的的人上了一架龐大的交通工具,如飛機、輪船,這部影片裏是火車。由於不可控的,人為或非人為的力量。這個交通工具要麵臨一場毀滅性的打擊,於是人性的閃光點和劣根性都在危難之時來了個大爆發。這種說法,在影史上是否站得住腳,懶得深究了。
後來對《卡桑德拉大橋》的了解,是這裏有著太多歐美當時最頂級的巨星,有伯格曼的禦用,有《第三個人》的女一號,也有《現代啟示錄》的男一號,還有橄欖球巨星辛普森,他在生活中殺死了自己的妻子,轟動全球。主演理查德-哈裏斯是英國台柱級演員,本片也是我第一次見識到索菲亞-羅蘭相當奇特的美麗。單說導演考斯馬托斯熱衷於拍攝政治驚悚片,同時,也是《第一滴血2》的導演。他在拍攝本片時,他的意大利同鄉費裏尼還前來探班。
再後來,我才知道這部打著災難片外衣的影片,實際是部政治電影。這起災難的發生,是因為兩名恐怖分子襲擊了所謂的世界衛生組織,它的真實身份是美國研製生化武器的基地。一個被當場擊斃,一個感染了病毒。有意思的是這兩位恐怖分子竟然來自中立國的瑞典,如果這故事發生在今天,他們一定來自中亞並操著一口阿拉伯語。幸存並攜帶病毒者上了一列開往從日內瓦開往斯德科爾摩的國際列車。注意一點的是這兩地分別是瑞士和瑞典的首都。在當時的冷戰時期,屬於中立國。途經的路線由法國、比利時、荷蘭和丹麥。這些都屬於北約組織。病毒的蔓延,讓這些同盟國不再肝膽相照,而分別采取了退避三舍的對策。
美國軍方便通行強行措施,讓列車改道,經民主德國而直達波蘭——這兩個國家屬於北約的敵對勢力華約。本片的戲劇核爆點也在於此,更富有深意的是,卡桑德拉大橋的所在地亞諾,曾是二戰期間著名的納粹集中營所在地。也就是說,戰爭的後遺症在冷戰的背景下,就是這麼明目張膽,並慘絕人寰地發生了。我們看到美國軍方,為了掩蓋其戰爭機器的險惡用心,而置一千多人的生命於不顧。雖然一部分乘客通過武力,截斷了列車,但這貌似減重的列車仍然讓這座大橋全麵坍塌,以鐵的事實粉碎了美國軍方揚言的,“修這座橋比蓋這座橋的花費還要多的多”的謊言。亞諾河上飄滿了無辜者的屍體。“卡桑德拉”在古希臘神話裏,是一個預見悲劇的女巫。
《卡桑德拉大橋》從某種意義上說,通過一座長年失修,無人居住的、已鏽腐不堪的橋梁的倒掉。既宣告了曾號稱要同心同德的北約組織的分崩離析,同時,也在表麵,隻要這世上還要強權所在,災難就會隨時降臨在草民的頭上。片中那位集中營的幸存者,一個老走私商,聽說火車要經過卡桑德拉大橋,不由萬念俱灰,反複念叨的隻有一個詞,那就是宿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