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說的?”我以為瘋子這麼夠意思,肯定會幫狼狗撒個謊。沒想到瘋子的回答是“實話實說!”
這回輪到我愣了。
瘋子說:“如果狼狗在網吧包宿打遊戲,我肯定瞞了,可是問題的關鍵是昨晚狼狗是咱倆親自送回去的,他要是真想玩,沒必要瞞著我。這人要是出了事,耽擱了,咱倆怎麼和他父母交代?”
聽了瘋子的話,我立刻對他刮目相看了,別看他平時挺沒正事兒的,沒想到他的想法要比同齡的我成熟的多了。
說到底是我身邊沒人出過事兒,多半都是出去背著家裏出去玩了,所以腦袋裏壓根沒有出事兒這個概念。現在聽瘋子一說,我立刻紅了一張老臉。
“那怎麼辦?昨晚咱倆是親眼看著他掏鑰匙進的樓門,怎麼可能人就沒了呢?”我敲了敲宿醉後有點遲鈍的腦袋說。
瘋子還是臉色凝重,不說話。從兜裏拿出一根煙,點上,很享受的猛抽一口,吐出一片白霧。我更詫異了,我不知道瘋子還會抽煙。
瘋子看到我的樣子,把煙遞向我:“來一顆?”
我搖搖頭,說:謝了,我真不會。
瘋子隨口說道:“不會就別學,學了不好戒。”然後把煙揣起來了。現在回憶起來,在高中的這整三年裏,我也隻見過瘋子抽過三次煙。
就在這個時候,瘋子的手機又響了,他煩躁的想要把電話掛了,結果一看屏幕上的字,騰的一下,站起來了,緊接著我就看到他兩個眼珠子裏射出了火星,接起了電話就是一頓狂噴:
“你個孫子,你死哪去了?你媽電話都摟到我手機裏來了,你他娘的謊報軍情還說回家睡覺?是不是又去網吧了?”
可是下一刻我問不出來,隻聽狼狗的嗓子都啞了,聲音帶著哭腔從瘋子手機裏傳出來:
“瘋哥,你來救救我吧,我現在在沈陽醫院裏躺著呢。”
這下不止是我,連瘋子也愣住了。把手機拿到跟前看了看,的確是狼狗的號沒錯啊,可是昨天晚上還在家,怎麼一夜的時間就跑到沈陽去了?如果是真的,這事情也太離奇了。我看瘋子發愣,一把搶過電話問道:
“狼狗?你說啥?我沒聽清。”
這次狼狗的聲兒哭腔更濃了:“我在沈陽呢,你和瘋子快來救救我吧,沈陽XX醫院。電話馬上就沒電了。我撞邪了,你們快來啊。”
沒等瘋子把電話搶回手裏多問兩句,那邊已經掛線了。
瘋子對著忙音的手機直跳腳,罵了幾句,然後又嘿嘿笑著過來摟我肩膀,跟我說:
“兄弟啊,咱都一個寢室的哥們兒了,你能見死不救嗎?”
聽了瘋子的話,我差點一口“呸”他臉上,我兜裏連一毛硬幣都算上,加一起還不到500塊錢呢,這可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啊。去了沈陽,這一個月我就是天天啃大餅子,也得餓出胃粘膜出血來。
瘋子也看到了我的動作,估計也猜到了我囊中羞澀。就又繼續說道:
“我這裏有錢,你就跟我去就完了。”
“就這麼定了,走,買票去!”我滿臉的悲憤羞澀頓時變成眉開眼笑。小樣兒的,哥就等你這句話呢,沈陽啊,那可是大城市啊。長這麼大我還沒去過呢。
瘋子被我的快速變臉搞得一下噎在那了,半天才重新打量了我一翻,一臉的失策痛心哀婉加悔恨,抬起頭對著我惡狠狠的說道:
“行,算你狠!!!”
我們收拾的時候,瘋子給薑母打了個電話,告訴了薑母找到狼狗了,而且讓她放心,沒啥事兒。喝多了跑網吧玩了一夜,現在就去接他回來。
薑母聽了,抱怨了一通,類似狼狗這麼大了,一點都不懂事一類的,這才收了線。
瘋子打完電話我問他:“你咋撒謊呢?”
瘋子說:“既然沒出事,就別讓阿姨知道了,不然跟著操心!收拾收拾東西,咱倆去沈陽。”
我傻了,說實話我真沒見過這麼大陣勢,上學那時候都窮,要是誰能出入都坐出租車,那在別人眼裏都是羨慕的不行。可這一次,那是沈陽啊?那麼陌生的城市啊?那是出遠門啊?而且狼狗還在醫院裏,花銷方麵沒有大人,怎麼行啊?
老房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表情難得的有點冷淡,似乎不願意提起的說了句:“我有錢!”
也對,當時我的想法就是,瘋子有個有錢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