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軍訓(1 / 2)

一聲刺耳的尖叫響起,我猛地坐起身來。剛想罵人,脖子上的軍用水壺由於我用力過猛,狠狠的撞在了我的額頭上。我捂著額頭呻吟了一聲。

“哪個龜兒子?睡個覺也睡不消停,鬼叫個屁?”還沒等我出聲,旁邊的瘋子已經閉著眼睛開始罵人了。罵完了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我回過神來,揉了揉額頭上的大包,打了個哈欠。心下開始咒罵:他媽的,該死的三海,該死的軍訓!雖然距離上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周了,這段時間我們和大喪、竹竿的關係處的已經親如兄弟了。事情並沒完全解決,半夜我要忙著安撫花漣衣,順便在花漣衣和花菱兩人之間傳話,很少能睡的好覺。偏偏又趕上軍訓。

軍訓已經進行到最後的項目了,就是野外生存。本來我也想請假不來,可是一想到這黑魚山裏麵也許有百墓苔,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有蛇啊——”猴子尖叫聲再度傳來,我無奈的揉了揉額頭,不耐煩的坐起來。

“蛇怎麼了?蛇你沒吃?軍訓這幾天你少吃蛇了?大驚小怪!”我不耐煩的說。

今天已經是野外生存的第三天了。

這三天過的簡直就不是人的生活。軍訓的教官把我們方隊分成了十個組,每組五個人。給了我們每人一些必備品,一本野外生存手冊,以及五個人共用的一口黑鍋後,就把我們扔在這荒山裏了。

隻丟下一句:五天時間,準時到達南邊的營地。

很幸運,我、瘋子、猴子,孫銓隆還有竹竿被分在了同一組,竹竿真名叫李東,性格也開朗,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已經親如兄弟了。

我們所有食物僅僅維持了一天半就被我們吃光了。那種初聽說要野外生存的興奮勁也早就已經過去。在食物告罄,又餓著肚子在山林裏跋涉了一整天以後,我已經徹底放下了嬌貴的身段。打算摘地上的野菜裹腹了。

更悲慘的事是,當我們對照生存手冊上的圖鑒時,發現和地上生長的野菜完全不一樣。這回大家都傻眼了。生活在城市裏,又幾個親手摘過野菜的?

無奈,我們開始把主意打到了活著的動物身上,於是無毒的醬杆蛇,會低飛的野雞,河裏的魚。都成了我們捕食的對象。沒有其他的調料,隻有鹽。白水加鹽煮出來的野雞味道極膻,魚也很腥!但是我們都強忍著吞下了。我們甚至把野雞肉做成肉幹,當儲備糧食。

在這些天裏,我們沒有碰到任何一個其他小隊的成員,就好象整座黒魚山就隻剩下了我們四個人。兩條腿就好象灌了鉛,每每都是憑借著邁步,在邁步的慣性,向著指南針的方向走去。身體疲憊的就像殘破的抹布,擠不出一點水分。潮濕,幹渴和一望無際山中的樹林,不止一次帶給我們無法言喻的絕望。

終於,在今天,也就軍訓的第四天,我們在一個不高的緩坡上看到了“距離目的地50公裏”的牌子。

這一刻,竹竿提議,反正明天我們是一定會到的。晚上不敢睡踏實,不如就趁現在,在午後的陽光下睡一覺吧。

竹竿的提議得到所有人的全票通過。我們爬上了緩坡,在這裏落腳。七扭八歪的躺在地上。在躺下那一瞬間,我甚至希望我就這樣一直睡到地老天荒。

哪裏知道還沒睡多久,就被猴子的尖叫聲驚醒?

我起身看了看周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視野也有些模糊不清。也就是說,我們至少睡了四個小時,可給我的感覺,卻好像剛剛躺下。渾身也酸疼酸疼的。

我不滿的看向猴子:“你到底在鬼叫著什麼?”

他似乎有些尷尬,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喃喃說道:“剛才有個不知道什麼東西,冰冰涼涼的,又好像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就在我胳膊邊,應該是蛇吧。”

我煩躁的吐出一口氣,掃了一眼手表,已經七點多了。茂密的山林裏天色暗下來的時間總是比外麵要快得多,各種因無人管束而瘋長的植物遮天蔽日,就算是最明亮的時候,也遠抵不上外麵的一半,隻有從枝椏中透出的光線射進山林。看了看模糊周圍,我發現地上隻躺著瘋子。就又問道:“竹竿呢?”

猴子搖搖頭:“不知道,可能去找地方上廁所了吧。”

我從背包裏拿出了一本便箋紙,撕了一張。又熟練的從褲兜裏掏出一把碎碎的幹葉子,給自己卷了一支煙。在這種環境下,沒有煙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撐下去。無奈還是瘋子想到的辦法,把一些幹樹葉捏碎,用便箋紙卷著抽。

我狠吸了一口煙,那股潮濕的幹樹葉子嗆得我直咳嗽。肺腔裏感覺一陣辛辣。緩和了一下疲憊後再看周圍,此時的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我站起身,扭了扭酸痛的脖子,開始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