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不可能娶她,沒人會娶一個恨之入骨的人。慕笙哥,能答應她保住爸爸的性命便是仁慈,她怎麼敢請求他的原諒?
失去了季伯誠,她也明白,失去秦明,甚至眼睜睜看著父親跳海卻連屍體都找不到,是怎樣的痛苦。讓她承受吧,她理所應當承受這痛苦,哪怕,隻是為了和他一起痛……
三天三夜,舒安真不知道自己怎麼過的。
舒安像是個不懂得反抗的娃娃,任由他給了她全部他能給的羞辱,她痛,她知道他也痛,那樣一起痛著,其實,她心裏反倒好受。
再後來的那最後一天,其實完全是舒安昏睡過去的。她渾身疼的厲害,餓的也實在沒有爬起來的力氣,被秦慕笙強灌了一杯牛奶後就毫無知覺了。
醒來時,已是第四天的早晨。
身邊空蕩蕩的,連空氣中迤邐的氣息都聞不到了。冷冰冰的房間裏早已沒了秦慕笙,她睜開眼,身體的每一寸都痛得無力,窗戶大開著,像是要散發掉空氣中曖昧的氣息,床邊擺著的牛奶和麵包,都是冷的厲害。
舒安餓的要命,爬起來哆哆嗦嗦的抱著牛奶杯喝下去,把麵包也全部吃掉。剛剛吃完,胃裏就是一陣翻江倒海,她強忍著想不吐掉,結果卻是陣陣發暈,直到最後忍不住吐出來,才總算不那麼暈的厲害了。
大概是她的聲音驚動了傭人,一個傭人匆匆跑來上,看到她的模樣和地上的汙穢,立刻蹲下收拾幹淨。
舒安咬了咬唇片,本想認真的說句對不起,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又是一陣眩暈,她忍了忍,急迫的輕聲要求,“給我一杯水。”
聲音沙啞的厲害。
傭人下樓去倒了杯水過來遞給她,她喝了兩口,才覺得微微緩和,胃口不那麼疼,胸口也舒暢了幾分。
身體倒是還好,似乎有人幫她清洗過,下身涼涼的,像是抹過藥吧?正想著,傭人又進來,將托盤上的食物放在床頭,又把一管藥膏遞給她,沒有語調的說,“先生吩咐,你自己擦藥。”
“哦。”舒安遲緩的哦了一聲,才想起說,“謝謝。”
傭人臉色不變,轉身出去了。
他們似乎對她並不友好?舒安意識到,心裏一陣失落。傭人對家裏的人如何,全看主人。看來,慕笙哥是真的很恨她,越是恨她,就越說明,他不在的那些年,過的很苦。
舒安心裏愧疚著,吃完那些東西。
這次大概是喝了水,身子不那麼難受,可她起不來,隻能想著,什麼時候,先回去一趟吧,躺在床上又睡過去了。
“張媽媽的兒子回去了嗎?”
秦慕笙一邊穿著西服外套,一邊問秦玖。
“兩天前就回去了,他並不知道些什麼,能提供的資料也很少。”秦玖道。
“看來,我得親自見季伯誠一麵。”
秦慕笙手上的動作稍停了停,繼續道,說著快步朝外麵走去。
剛剛打開門,就見到門口坐著的吳淑屏,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壓低聲音側頭吩咐秦玖,“這些天看緊她,讓她呆在屋裏,哪兒也不許去!”
“是先生!”秦玖說完,就麵無表情的離開了。
“慕笙,看來生意做得不錯?”吳淑屏站起來走到秦慕笙身邊,主動伸出手想幫他係上他正在扣的袖口,秦慕笙不經意的抬了下手,微笑著避開了吳淑屏的動作,笑道,“怎麼,媽今天有時間來看我?”
“是啊!”
吳淑屏說著,朝裏麵看了看,問秦慕笙,“不準備請媽進去坐坐?”
秦慕笙眼眸微沉,似是無奈的歎了口氣道,“本來要出去的,既然媽說了,怎麼好不請您進去?”說著側身,做了個請的動作。
吳淑屏扭頭慢慢往裏走,一邊走,一邊道,“看到這裏,就想起你外公外婆,他們對你和秦氏,都抱著很大的希望。否則。”她轉過臉看著秦慕笙,挑起唇角笑道,“當初他們怎麼會把身家全部投資進來呢?”
“是,得多謝外公外婆。”秦慕笙亦是笑意盎然。
實則他們都清楚,當初老頭老太太是因為秦明的那個項目會大賺,才財迷心竅的把錢投入買了很大一部分股權。結果項目失敗,秦慕笙陪著吳淑屏回到吳家的時候,沒少被那兩個見錢眼開的香港老頭老太太痛罵。好在,現在他們都已經因為拿不到錢氣死了!秦慕笙很不善良的甚至覺得高興。
現在秦氏慢慢起來,吳淑屏手裏的股權就成了秦慕笙的威脅。他很不喜歡股權被這樣分散,尤其是被後母把持。吳淑屏大概也知道他對她手中的股權感興趣,常常借此要挾。但,隻要不過分,秦慕笙都會滿足。
那倒不是他真的多麼想要立刻拿到,而是,他得讓吳淑屏以為他想要,從而不把股權賣給其他人。但其實,他正在想辦法把秦氏的資金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