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杜和魏芒在戲裏有一段黑色暴力的床戲,表現的是一種現象背後的壓抑。故事中的他是鎖在平靜後麵的風暴,他看完劇本思考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告訴我這麼一句倍兒有文化的形容,這著實讓他興奮激動。事實上他從來不是一個愛看書愛動腦筋的人,但有時候忽然暴露出的想法卻很符合當今文化人的作為,譬如關於床戲,他說如果劇情需要且女主角允許的話,他可以暴露自己的裸體。
私下裏他告訴我他垂誕魏芒已經有些曆史了,魏芒舉手投足之間都讓他荷爾蒙亂飛,接下來他抽著煙笑眯眯告訴我一段風花雪月的故事。那是2002年的一個秋天傍晚,在美術學院到府莊的羊腸小道上,一個純潔的少男偶遇一個風騷的少女,此刻校園廣播裏一個外國女聲曖昧的唱著情歌,少女的長發飄揚在溫暖的晚風中,此情此景讓少男忽然想起一首歌——穿過你的黑發的我的手。
女孩的發梢不經意地觸及少男湊過去的麵頰,一陣撲鼻的香水味過後少男開始魂不守舍,望著少女已經漸行漸遠的搖曳身姿,褲襠裏腫脹不堪,慢慢變成疼痛,匆忙走進現實,一溜小跑來到宿舍,寬衣解褲把女孩從心裏強奸了,從此之後從思想上強奸這個少女成了他最大的娛樂項目,至今如此。女孩就是魏芒,所謂的少男當然就是阿杜,不過他那年已經21歲,屬於青年了。
早晨從大眾浴池回到房間,拿起桌子上韓笑留下的便條,大概意思是她去上課,中午讓我在食堂二樓等著。摸起一塊幹毛巾對著鏡子擦頭,手機響了,屏幕上一串陌生的號碼,接通是魏芒,她問我有沒有時間去給她講戲。我倆在一個係不同的班級,最近係裏安排的是畢業作品籌備,先出草圖方案,時間變的相當寬鬆,本身大學就是那種個人時間特別充裕的地方,藝術院校尤其如此,所以幾乎每個大學熔爐造就出來的人都成了懶惰的垃圾,當然也有一小部分把大學當高中來讀的,我們稱之為精英,向精英們敬禮。
看了看時間我問她是不是在宿舍,話筒對麵咯咯一笑,大有百媚千嬌頓生的突然,接著埋怨我的粗心不關心同學,她說三年前她就搬出宿舍了,宿舍的氣氛讓她感覺壓抑,我沒耐心聽她娓娓道來女生之間的雞毛蒜皮,一如韓笑一聊班級故事王小燦撒腿就跑,我忙說稍後過去問清了門牌號掛了電話,繼續擦頭。
可是擦著擦著心態就不一樣了,剛才不覺得,掛掉電話安靜下來才覺得方寸已經大亂,點上一支煙,坐下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表情極度不自然,好象裏麵騷眉耷眼的男人根本不是自己,倒像一個給自己春心蕩漾千方百計找理由的偽君子,道貌岸然的****者。可明明裏麵的王小燦就是我,外麵的王小燦也就是裏麵的我,隻看他眼神飄忽,心如揣鹿,用阿杜的話說叫淫心大發,中了女人的吸星大法,我,也就是王小燦,一點兒不懷疑就是阿杜所形容的狀態,因為此刻王小燦滿腦子揣摩的是魏芒穿著什麼款式的內衣,念頭一閃,身上光溜溜的,片葉不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