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一邊吃著飯,一邊想著心事,而容若看著父親書房中的書,竟然提不起興趣。趁明珠不注意,他偷偷的溜出房間,去找那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去了。
一位下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說道:“大人,不好了,遏大人來了。”明珠愕然,正要起身,房門已經被人一腳踢開。
明珠趕忙打個千,單腿跪地喊道:“明珠見過遏大人。”門口站著的,竟是當今皇上的輔政大臣之一遏必隆。
兩鬢斑白的遏必隆走進房中,身後跟著他的長子法喀。
“不敢當。”遏必隆怒喝。明珠心道,我什麼時候得罪了這老爺子,他怎麼闖到我家中來了。
“明珠大人,”法喀叫道:“不知道舍妹現在人在哪裏?”
明珠聽得一頭霧水,說道:“明珠不知大阿哥說的是誰。”
法喀說道:“我家妹子昭萱,前幾日上街時不小心被天雷擊中,下人們看管不當,竟被她走失。聽說前幾日有個大鬧刑場之人,被明珠大人下在牢中,我與我阿瑪前去查看是否是昭萱,無論是城內的小牢還是北監,竟找不到該名女子。還望大人告知該女子的下落,好叫我們瞧瞧,也好知道這女子究竟是不是昭萱。”
聽完法喀的話,明珠心裏涼了半截,怪不得人家這麼大的氣,如果那女孩子真是遏府的格格,那他貿然下在牢中,可不是就得罪了遏必隆,幸好那女孩子的運氣好,沒有被糟蹋,想到這裏他說道:“明珠念該女子年紀幼小,已經將她從牢中帶回,現正在府中。”
遏必隆輕輕哼了聲,問道:“人呢。”
“應該在洗浴。”明珠答道。
“帶路。”又冷又威嚴的話語在明珠耳邊響起。
明珠站起身來,走向屋外,遏必隆和法喀緊隨其後,一路向文英的廂房走去。剛走到半路,就聽一男一女的嬉笑聲傳來。明珠的手心不由冒出汗來,看了眼遏必隆,竟然臉色鐵青。三人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看見一男一女兩人正站在一簇雜草前說笑。
“小萱,你說你的名字就是這個萱草的萱。”容若問。
“是呀,我老爸我老媽生下我,還不知道給我取什麼名字,正巧看見我家門外,我老爸種的萱草正茂盛,我們家又姓種,於是就給我起了名字叫種萱。”小萱正在跟自己的“青梅竹馬”說著自己名字的來曆,猛聽身後傳來一聲怒喝:“昭萱,你又在胡說。”
明珠聽著小萱與容若的對話,正驚訝於兩人相識的速度太快,就看見在遏必隆怒喝之下回過頭看的小萱。她已經梳洗完畢,文英為她換上了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穿上的旗裝,因為剛洗完澡,小萱的頭發沒有束起,而是全部披落在身上,她一頭烏黑長發,配上覺羅氏為她找來的淡粉色衣服,一張原本就無瑕疵的臉,更顯得楚楚動人,問天下間誰敢素顏朝天,唯小萱抬頭昂首。
聽著身後傳來怒吼,小萱回頭望去,見一歲數頗大的老爺子,一直盯著自己看,不禁問向身邊的容若:“喂,容若,他是你爺爺?你爺爺叫納蘭什麼?”聽她這麼一說,容若“撲呲”笑出聲來,他雖然年紀小,可是遏必隆是清朝三代元老,他打小就見過的,現在被小萱說成是他爺爺,他當然笑了,笑完小聲說:“他不是我爺爺,他是當今皇上的輔政大臣遏必隆遏大人。”
再看遏必隆的臉色,早變成茄子色。
遏必隆盯著小萱的臉,見小萱一副自己是陌生人的樣子,火氣更勝,向身後的法喀喊道:“帶她回府。”法喀向小萱走過來,拉住小萱的手說道:“昭萱,跟我和阿瑪回家了。”
嗯?這男人抓我手幹嘛?他模樣還算湊合,可是就算談戀愛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於是喊道:“大哥,放手啦。”法喀聽她這麼一說,便將手放開。就聽小萱說道:“我說大哥,你就算要泡妞也要講究個實際情況,怎麼著也要先報個姓名什麼的吧,介紹一下你的情況,還有報上你的家產、小金庫之類的,然後再請我去吃個什麼滿漢全席之類的增進感情。”話沒說完,就被老頭打斷:“又胡言亂語,還不把她給我帶走,在這裏丟人現眼。”法喀一聽,毫不猶豫,一把將小萱扛在肩頭,跟在他阿瑪遏必隆的身後,向納蘭府大門走出去。一陣殺豬般的叫聲回蕩在納蘭府上空:“來人啊,救命啊,非禮啊,納蘭明珠你快救救我啊,你可是大官啊,我在你家被人綁架,你看...不...見......”聲音越來越遠,最後慢慢消失。容若奇怪遏必隆怎麼就把小萱帶走了,而文英聽見呼叫也跑了出來,她和容若看著明珠鐵青著臉離開,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