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前,玄燁得到了明珠的消息
隆科多在乾清宮一直等候玄燁。看到玄燁走進乾清宮,隆科多立刻跪地請安。
“隆科多,這麼早來,什麼事?”玄燁問道。
“回皇上,昨天奉旨抄查董府的明珠大人,一直在昏迷中,恐怕今日不能早朝了。”隆科多回道。
“什麼?怎麼回事?”玄燁驚道。
“在抄查董慎房屋時,明珠大人發現他的床下有些香燭,不知道是否就是女犯玉落口中所說的,那個死去的男人生前攔住她時兜售的香燭,所以明珠大人命人點燃親自查驗,結果包括明珠大人在內的,屋裏所有人都昏迷過去。太醫院的禦醫診斷,疑似是中了迷香。”隆科多跪在地上,抬頭看著玄燁說道。
“迷香?”玄燁腦子裏似乎閃過什麼:“禦醫們可有法治?”
“昨天似乎有查找醫書。”隆科多回道。
“一群庸醫!速叫同仁堂的樂尊育去給明珠查看。”玄燁說道。
“回皇上,昨夜樂大夫已經給明珠大人看過了,忙了一夜,現在明珠大人雖然醒過來了,但是身子卻還不能動,意識也是有些模糊的很。”
聽完隆科多的話,玄燁確定了一件事情,玉落隻怕是沒有說謊,該是被那男人用迷香給迷住,昏迷後才被抱進了自己家中。現在唯一需要弄明白的就是門是誰閂上的?玉落沒有殺那個男人,那麼是誰殺得他?殺完他又是如何脫身的?
“還有別的事嗎?”玄燁若有所思地問道。
“明珠大人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讓奴才告訴皇上,董大人家中的財產可疑。”隆科多回道。
“哦?”玄燁疑道。
“明珠大人從董慎居住的院落裏共查出白銀三十一萬一千二十兩。”隆科多回道。
“什麼!”玄燁大驚。“三十一萬一千二十兩?”
“正是!”隆科多說。
“怎麼來的這麼多錢?”
“據查,董大人之子董慎是個賭徒,私下設有不少黑賭莊,還經常帶人去其它黑賭莊賭錢鬧事。因皇上親政時即已發布告示:大清禁賭。所以那些黑賭莊即便是吃了虧,一來忌憚皇上的聖諭,二來因董大人當朝為官,忌憚董大人的權勢,是以,直至今日,也無人敢聲張。”
“董榆人呢?”玄燁怒道。
“董大人此時還跪在刑部大堂。”
“好,就叫他在那裏先給朕跪著吧。”玄燁怒衝衝地說完這句話又問:“還有其它事?”
“回皇上,沒有了。”
“上朝!”玄燁吼道。
半晌後,大殿之上,玄燁朗朗說道:“朕親政之時,即厭憎賭博的種種敗壞、危害,三令五申的要求禁賭。將賭博之罪的最高刑罰——杖八十改為:平民流放三千裏,在旗之人鞭一百的重刑。對失察官員也要給予處罰。就是這般嚴禁,竟然被朕查出有人因賭獲利三十一萬一千二十兩!”
玄燁話剛說到這裏,堂下就傳來一陣噓籲。眾臣都被這個巨大的數額驚呆了。
“三十一萬一千二十兩!這是一個人賭出來的!這能分給多少士兵做軍餉?能救活多少吃不上飯的窮苦百姓?賭博盛行這是個千年痼疾,朕也明白,要想徹底的根除它,不可能一時半會就解決的了。可是有些人身為朝廷命官,不為百姓造福,反倒縱子行凶,禍害蒼生。
朕總說,我們處身立世,做官的,就當以政事為主。家裏自有買賣營生的,當以買賣為主。務農的,就要踏踏實實的種好地,讀書的,就要認認真真,勤勤懇懇的學習。就算是沒有什麼長處的人,也要學個手藝或是技藝打發日子,消遣歲月。可是那些個成天裏竟想著做些黃粱美夢之人,靠賭博為生,有家不管,有命不顧,比之癡呆愚傻之人更為可恨。借賭博之名,貪人錢財,逼人性命,賣兒賣女,傾家蕩產者比比皆是。朕今日便在這朝堂之上,再說一次,凡有敢犯賭博之人,必重重嚴懲,決不輕饒。如有包庇之官員,一概追究到底。
戶部尚書董榆之子董慎,置王法於不顧,其父知惡不阻不報,實為包庇,責令革去董榆頂戴,聽候發落。董慎賭博所獲白銀三十一萬一千二十兩,全部充公。這三十一萬一千二十兩,朕心知絕非一兩月即能獲取的,這麼久的日子裏,當真就沒有一點風聲?命刑部嚴查此事,對所有牽連在內,有包庇之嫌的官員一查到底!”
玄燁一席話說出,已有官員冷汗淋漓。哪知玄燁的話還未完結。
“做官者,當以百姓生命、利益為主。而今朝中有人美其名曰是秉公辦案,實際上卻打著公正廉明的旗號,背地裏行那苟且之事。此次,若不是朕親查,親眼看見還真不敢相信竟會荒唐到此種地步。一個堂堂的刑部主事,對於人犯的申訴於不顧,對於案件的疑點置若罔聞,提到人犯就動刑,人犯若是不招供,就動用酷刑。最可恨還怕那女子翻供,竟毀人口舌。落得個人犯被嚴刑逼供、引刀自盡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