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中心,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男子負手而立,抬頭仰望雲霞,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易流雲,本人乃是血衣門的少門主血影,來找你比試的,輸者就得奉上全部家當且神魂消亡,你敢是不敢?”
血影負手而立,說話時雙眼犀利如刀,筆直的投注於易流雲的臉上,猶如盯視著青蛙的毒蛇。
形若有質的眼神蘊藏的不僅僅是殺氣,還有神通異能中的目神通——魘目,所謂魘目乃是一種極為厲害的瞳術異能,目神通排行榜足以擠進前十,能夠將魘目擁有者心魂中勾勒出的景象注射於對手的眼眸至深處,比如此刻,易流雲的眼中就該出現被血影輕鬆擊殺,擰下頭顱,橫屍當場的景象,真實無比。
近乎於真實的景象會急劇影響到對手的心境,而隻要一絲的波動,被血衣門詡為殺人天才的血影便會乘隙攻上,一拳轟爆易流雲的頭顱。
所謂殺人,不過如此。隻可惜血影的意圖落了空,倒並非魘目沒有奏效,神通異能鮮少有失去效用的時候,隻是在魘目即將投射至易流雲的眼眸深處時,後者忽然微不可及的歎息一聲,輕側了下目光。就是這一輕側的微小動作,讓開了魘目筆直的投射。
“難道是巧合?”
血影很快拋去雜念,而是專注於下一次的攻擊,魘目很好用,除非對方擁有心神通,否則,自己絕對能夠把握戰局的上風,以半步神通之力對上一個陰玄七層的家夥,結果用膝蓋也能預料。
可易流雲接下來的舉動頓如一擊老拳砸在血影的胸口,讓其鬱悶無比。
他竟然側過身,不再正視血影的目光,反而搖頭晃腦的來回踱步,如同閑庭信步。
“易流雲,你搞什麼鬼?竟然不與我目視對話,你可是在羞辱於我!”血影一步踏伐而出,周身氣息滾滾如血,濃烈似火。
易流雲心中暗笑一聲,他雖然不知血影有魘目之能,但他通曉謀師的“觀”之一法,早就察覺到他周側氣息悉數湧向頭部,當即明白對方極有可能施展目神通,於是早一步偏過頭去,可笑血影不明就裏,還想引誘他上當,不過麵對血影的責難倒不能不回,否則自己的計劃很容易施展不開,他咳嗽一聲,笑著說:“不是,血兄,是你長的太英俊了,我怕自己控製不住,不停的盯著血兄的那雙眼睛看,如此就太失禮了。”
血影聽的寒毛直豎,什麼玩意?一個喜好男人的同性玄修?他倒是聽聞過俗世有不少嗜好此道的凡人,但對於玄修而言,不該出現這樣的情況。
易流雲也是暗自發笑,不用親眼目睹也能猜出此刻血影心中的糾結,不過他惡搞一把也隻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
很快,在血影怒氣值爆滿即將炸裂開時,一聲聲大喝驀然響起,伴隨著真氣崩裂爆炸之聲,極遠處,數十道斑斕的光氣衝天而起,其中不少是赤紅之色。
調虎離山?血影心頭一驚,旋即身軀暴閃,千分之一個呼吸間隙後,他已然閃至戰鬥發起之處,一處寬敞的山道間,血衣門的眾人正與一群凶惡之輩激鬥,對方的穿著並不齊整統一,神色極為猙獰凶狠,爭鬥之餘口中謾罵不休,不少都是粗穢不堪的字眼,顯然不是流雲宗的弟子。
援兵?血影心頭一沉,大喝一聲,“住手,來者何人?在下血衣門血……”
可惜,他話還沒有說完,對方的人群中就有一個身材極為高大,背負一個碩大如龜殼般盾牌的家夥跳出來,以拉扯風箱似的破敗嗓音粗魯打斷他的話語,“老大,就是這個王八蛋,偷了老子的東西。”
“王八蛋?”血影劍一般的眉毛一揚,他是心高氣傲、殺伐果斷之輩,但是不蠢,眼見那體型格外高大壯碩的家夥心頭就是一沉。
那巨人一般的莽漢有著一對綠豆大小的細眼,眨巴個不停,一看便知有問題。
血影沉住氣,轉身詢問身後的血衣同門:“發生了什麼?”
血衣門就有一個手下湊過來低聲說:“主上,這幾個瘋子一入流雲宗就奔我們殺了過來,說是我們盜取了他們一件絕品的法器,且擊傷了他們一個手下。”
二人竊竊私語,那身材足有三丈開外的巨漢便又扯著破風箱似的嗓門大吼:“老大,你看,那小子心虛了,二人跟娘們似的咬耳朵,定然是想黑了我等的絕品法器,老大,這破事不能忍耐啊,兄弟們,剁了他們。”
巨漢這一聲大吼,隱約如雷霆震驚,身後的同伴都是散修中極為厲害的人物,一個個都是陰玄中後期的修為,性子跋扈慣了,當即一聲怒吼,拔出手中的法器就要衝過去搏命。
血影眉目一沉,一股戾氣形若實質的擴散而出,血色光氣衝天而起,隱約彙聚成一頭猙獰的獨角赤虎,籠罩方圓五百丈,氣勢雄渾沉厚,且殺氣斑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