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男職工們走了,方桂珍她們更急了。方桂珍的背包捆得太大,要重新捆;潘麗的綁腿綁得太鬆,還沒有出門就散了,急得要哭。幸好袁鋒、安小華來了。袁鋒幫助方桂珍重新捆背包;安小華蹲下來幫潘麗綁綁腿,潘麗看著安小華“格格”地笑。安小華說,“笑什麼笑,要是在舊社會,不會包小腳,連嫁都嫁不掉。”
“那我就不嫁!”潘麗說。
“你不要嘴硬,那個小哥才幾天沒有來找,就象掉了魂似的。”方桂珍說。
“珍姐……你--”潘麗揮起拳頭要去打方桂珍。
“不要鬧了,我們已經是掃尾的了。”袁鋒走過來說。
潘麗向方桂珍伸了伸舌頭,扮了個鬼臉。
“背起背包來,走吧!”安小華站起來,顯然潘麗的綁腿已經綁好。
女戰士們背著背包在操場排成隊。安小華清點了一下人數,共有21個人,他拿出地圖來,走在前麵帶路。袁鋒在隊伍後麵殿後。
幸好是晴天,路還好走,但走著走著,就顯得熱了。太陽高高地掛在天空,蔚藍的天空沒有一絲白雲。額上的汗滴在地下,背上的汗滲透了迷彩服;有的女戰士帽子也脫了,風紀扣也解開了。袁鋒不好得批評,隻有睜隻眼閉隻眼,和她們開玩笑說“象一群打敗仗的娘子軍。”
前麵一個山崖,一麵是陡峭的萬丈深淵,一麵是筆直的峭壁,靠著峭壁一條隻能一人廁著身過的小路,象大山的眉毛;走在小路上連個抓拿處都沒有,一眼看下去深深的懸崖看不到底,緊張的感覺自然會侵上心頭。在安小華的帶領下,女戰士們一個緊跟一個戰顫顫地扶著峭壁慢行著。
走著走著潘麗哭泣起來。袁鋒說,“哭什麼哭,我在後麵護著你,不要看下麵就不害怕了!”聽到袁鋒這樣說,又感到袁鋒那雙有力的手從後麵拉著自己的背包,潘麗才止住哭,小心翼翼地捱過這片山崖。
“潘麗,你為什麼哭?”走到相對平坦的山坡上,方桂珍問。
“我想我掉下去就死了,再也看不到爸爸媽媽了,自己還年輕,連婚都沒有結就死了,太可惜了!”潘麗認真地說。
“你肯定想到爸爸送你去上學,媽媽喂你吃米粉。”安小華說。
“是的!”
“你肯定想到院子裏的那棵小白楊,你再也不能在樹下唱歌了。”安小華說。
“那陣急得要命,那裏想得那麼多。”
“你肯定想到死倒不要緊,怕的是小對象又去找別的新娘子。”方桂珍說。
“你們真壞,人家的魂都嚇掉了,還拿人家開心!”潘麗揮起拳頭打方桂珍,方桂珍嚇得往前麵跑。
“小潘,我向你說句真話,無私才能無畏,你考慮那麼多,自然就害怕了;像我頭砍下來碗大的疤,現在死了,二十年以後又是一條好漢。自然就坦然了。”安小華說。
“安工,我沒有你的境界高,沒有你的思想好,我是一個弱女子,我是一個小人物,行了吧!”潘麗一生氣,嘴嚕得可以掛油燈。
“安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潘麗在家嬌嬌嫩嫩的,是媽媽的寶貝,抱在懷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那裏不如人;這次跟你們這些大老爺們出來,就不簡單了。你們還這樣那樣的,真是天大的不應該!”袁鋒指著安小華說。
“潘麗同誌,我向你道歉,我向你認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不知道憐香惜玉,我不尊重百裏挑一的白雪公主--我該死--我該死--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安小華學著電影上壞蛋的樣子,彎下腰佯打自己的耳光。
潘麗破泣為笑:“真沒有你的辦法,油腔滑調的!”
“大哭大笑像個兒童。”袁鋒說。
她們一路上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
路途變得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