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經略相公似真似假的調侃魯達,堂下魯達不慌不忙躬身答道,
“相公容稟,一來我這兩個兄弟聽魯達說,相公寬嚴並濟,領兵有方,乃國家社稷棟梁,邊關屏障,二來正值國家用人之際,這兩個兄弟聽聞邊關事急,就想著投軍報國,隻是他二人本想著去延安府投相公兄弟那裏,因史進的師傅王進在老種經略相公帳下效力。
昨日他二人卻是聽了魯達一說,相公在此招募敢戰士和民壯,要組軍前往橫山前線押運糧草輜重,且我兄弟三人情深,所以被魯達拉來投奔相公,萬乞相公錄用。”
魯達這廝照著史進先前教的說話,雖是實情,卻也不少虛飾,把個魯達憋的臉色黑裏透紅。
史進在一旁心道,這便是欲擒故縱之計,那魯達性情直爽等閑說不得假話,由他口說來,誰人不信,卻看經略相公如何安置我等。
若瞧不起人給的軍職太小,史某便帶著楊誌去延安府尋師傅王進又待怎的?
經略相公聞言哈哈大笑,心裏熨貼無比,道,
“魯達你這廝,今日倒會說話,往日若你如此,豈不早和同僚上官和睦親近,老夫一早便抬舉你更上層樓,區區牙將提轄,豈不讓人笑老夫用人不明?你素為我軍中勇將,隻不知你這兩個兄弟本事比你如何?”
魯達聽經略相公如此說,心裏鬆了一口氣,忙回道,
“魯達不才,新交的這兩個兄弟武藝本事都是好的,謀略智計更在魯達之上,若論馬上的本事,楊誌比某更強,若論馬下的力氣,我這一個史進兄弟,當得關西第一好漢!”
這廝為了捧兩個兄弟上位,自家的虛榮心且放過一旁,卻讓身邊的楊誌史進心中一暖。
經略相公聞言一振,這魯達雖粗魯,卻是邊關有數的勇將,破陣登城端的是勇悍無比從不退縮,論馬下放對等閑無有對手,這廝仗著武勇,素來自大,不把同僚上官放在眼裏,好喝酒,喝醉了連天王老子都敢不認,因此始終不得重用,今見他身邊兩個兄弟,倒讓人眼睛一亮。
沉吟半響,堂上相公道,“楊誌、史進,你二人既有心投軍,邊關正是用人之計,隻是初來乍到,若驟登高位怕眾軍不服,便先在魯達帳下權充個正副牌軍,等後日校場比武,你二人若贏了我麾下眾將,老夫再抬舉你等不遲,你等意下如何?”
史進楊誌對視了一眼,叉手行禮道,“但憑相公吩咐,我等無有不可!”
經略相公又問二人有無坐騎,使何等趁手兵器,可開得硬弓?
楊誌道,“小人馬下用樸刀,馬上用槍,隻是流落在此渭州,兵器馬匹俱不得在身邊。向日在東京殿司,倒開得3石硬弓,百十步射靶也有些準頭”
史進也道,“史進馬下用棍,馬上用槍,出門曆練在外,長槍坐騎也不在身邊,前段小人還在長身子的階段,不小心拉折了身邊原有的2石弓,隻不知到底能開幾石,若射時,也有些準頭!”
相公聽了大笑,便吩咐魯達引二人去軍械庫選兵器衣甲,再去馬棚替二人各選匹好馬,一邊又叫軍吏補了花名冊,就待後日校場比武不提。
三兄弟告退,便由魯達引著往去選兵器衣甲坐騎。
軍械庫裏,楊誌史進各選了副鐵甲,等到選槍,魯達不解,便問史進,“大郎馬上不是也用得你那熟銅棍麼,怎的要換槍來使?”
史進笑了笑,道,“哥哥卻是不知,史進的武藝本事,掄起騰龍鎖金棍,等閑還做不到收發如心,怕一個不巧,比武時失手砸壞了眾將,將來都是自家同僚,相公的愛將,卻不是老大罪過,再者近日跟楊誌哥哥談論些槍法,受益匪淺,因此想好好練練槍,早晚創一路史家槍法出來豈不為美?”
魯達聞言搖頭歎息,道,“大郎恁的心細,灑家上陣也好,與人放對比劃也好,從來傾盡全力的多,若不然,縮手縮腳如何贏得爽利?”
楊誌於是選了杆四十八斤的丈二鐵槍,史進看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杆五十二斤的鐵槍,也是丈二長短,心想湊合先用著便罷。
魯達馬下使的是樸刀,馬上用得卻是三板斧,相傳是隋唐時程咬金用過,斧闊五寸,柄長七尺,重達五十六斤,這廝本來的坐騎卻是一匹的黑馬。
等到選弓箭,魯達卻不善射,開得三石弓,一放手箭卻不知去向,楊誌自選了把三石力黃樺硬弓,史進踅摸了半天,沒找著三石以上的,便隻好捏著鼻子也挑了付三石弓,見魯達空著手不選弓箭,史進眼珠子一轉,在軍械庫裏來回逛了下,卻從角落裏扒拉出來兩把短斧,就手一投,刷刷飛過去劈進牆內,震的石灰簌簌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