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見木有春‘阻攔’無果,小鬼子顯然要放行了,賈偉權頗有點惱羞成怒之氣,跳下馬就大叫一聲……他絕對不敢在小鬼子麵前騎馬,要不然,馬匹被搶還算小事,要是白挨頓揍,那可就太劃不來了,甚至萬一不小心丟掉了性命,那就太冤枉了。
隨即,也不管別人詫異的目光,他直接衝到那個小鬼子頭目麵前,克製住自己平時的囂張跋扈樣,低眉順眼的笑道:“太君,您被騙了,這副棺材裏絕對有鬼,不信的話,你隻要把屍體拉出來,檢查一下棺材的底部就知道了。”
這個時候,如果木有春沒有投誠,把這話原樣翻譯過去,那後果還真不好說。但是,木有春的‘叛變’,這個時候,不僅僅是體現出了翻譯的價值,更能體現出溝通的重要性……最關鍵的是,就他一個人能懂中國話和日語,他要翻譯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你還隻能在一旁幹瞪眼,幹著急,卻沒有任何辦法。
“太君,賈少爺說,讓你親自再檢查一遍棺材裏的人。”
這話沒有任何問題,基本上等同於賈偉權的原話,可關鍵點就在於‘親自’二字上,因為,誰也不願意得傷寒病。
這不,小鬼子頭目心裏正隱隱擔心剛才那麼一下,自己會不會被感染上傷寒病了。一聽這話,勃然大怒:你這要我親自去檢查,就是這麼期盼我親自得了傷寒病?居心何在?
別看賈偉權的老爹是縣維持會的會長,可在小鬼子眼裏,那真的連個人都算不上——找物資有點難度,可找個人去當維持會的會長還不容易?別忘了,維持會下麵還有好多副會長之類的人,隨便提拔一個就是了。說白了,小鬼子隻是在利用這些漢奸而已,根本就沒他們當人看……從這一點上說,當漢奸真的裏外不是人:同胞們對他們打殺,小鬼子也不拿他們當人看,隨時有丟小命的危險。這個行業,雖然能暫時對占領區的同胞作威作福,可它的職業危險係數太高,從長遠目光看,確實不值得投資。
小鬼子頭目凶光一閃,毫不客氣的就給正滿心期待的賈偉權“啪”地一耳光。然後指著賈偉權的鼻子,哇啦哇啦地大叫。不用翻譯也能從小鬼子頭目那凶悍的表情上看出,小鬼子頭目在罵人。
賈偉權懵了:自己雖然是出於私心,也有拿小鬼子當槍使的目的,可真的是出於一片好心啊!卻偏偏被對方扇了一耳光,這真是太憋屈了。
這次,賈偉權沒等木有春翻譯,而是捂著左臉,直接開口問道:“木翻譯,麻煩你跟太君說清楚,我真的是為了黃軍好,這副棺材絕對有問題。”
“太君,他懷疑你搜查的不仔細,他……”
話還沒說完,小鬼子頭目又“啪!啪!啪!”地給了賈偉權三個耳光,每一個都十分響亮……這就是翻譯的能力,也是為什麼大家要討好翻譯的根源所在。既是他大致上按照你的意思翻譯了,可隻要在關鍵點上多出幾個字,或者是少說幾個字,那絕對能造成截然相反的作用,而你還無法指出他翻譯的不對的地方,因為你壓根就聽不懂。比如先前的‘親自’,比如現在的‘懷疑’。
賈偉權真的是又氣又驚又憤:氣的是,自己真的是為了黃軍的利益著想,維護黃軍統治下的治安,堅決要鏟除那些敢於對抗黃軍的人。可看這架勢,自己怎麼反倒成了背叛黃軍的人了?當然,順帶夾點私,也很正常。驚的是這個小鬼子頭目顯然對自己動了真怒,估計自己在說一句話,恐怕對方就會對自己下死手了——他可是親眼見到小鬼子就因為吃飯不給錢,店小二就稍稍地伸手攔了一下,結果,幾個小鬼子上前就直接把那個店小二活活打死。
而憤怒的是:他從小到大,連老爹都沒打過他一下,卻被眼前這個小鬼子給扇了耳光,而且,不僅是當眾扇耳光,還當著自己的手下和陳二狗這個對頭扇的,更是連扇了兩次,這讓他的臉麵往哪放?今後還怎麼當耀武揚威的公子哥?還怎麼欺負別人?可問題是,他更清楚,自己這個虧恐怕是找不回來了,要不然,就不是臉麵的問題,而是小命的問題……為了小命,臉麵不要就不要吧,發證當了漢奸,祖宗都不要了,還要這臉麵做什麼?
但問題是,這口氣必須出,關鍵是不能讓小鬼子誤會。
說實話,賈偉權很聰明,見接連兩次的耳光都是因為木有春翻譯後,小鬼子頭目才大怒的,他心裏要還對木有春沒有懷疑,那才見鬼了。
可語言不通就是不通,任憑他叫的再凶,那也隻能相當於犬吠。
所以,賈偉權惱羞成怒之下,腦子裏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辦法:既然這個木翻譯有點靠不住,每次翻譯過後老子都要挨耳光,看來,咱是暫時不能再把臉送上去了,那麼,既然語言不通,我何不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了?隻要我把那棺材裏的私活找出來,一切就都不用說了。隻要小鬼子看明白過來,那麼,自己不僅可以找回麵子,更能整治掉陳二狗這個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