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黃昏!
豁嘴山樹木蔥蘢,石牙交錯間爬滿了常春藤,紅的花紫的果,豁嘴山像長了五彩的絡腮胡,一條人工修整的山路在豁嘴的旁邊蜿蜒直通到山溪邊。
不知何時起這裏有了人跡。
有樵人獵戶借以歇息的青石板散落路邊的老樹下。
一架木橋連貫南北,不,是一座樹橋橫臥山溪之上。
你見過樹橋嗎?
你可能見過石橋,木橋,穿越未來的還可能見過鋼架結構的立交橋,但你絕對沒見過樹橋!
一棵榆樹橋!
壯根交錯裸露深紮在北岸,和摟抱粗的樹幹弓形橫臥在溪流之上,樹冠搭在了南岸,粗枝昂揚,分出出口在橋頭,枝葉茂盛,葉綠濃蔭,翠蓋撐傘自然形成榆樹亭,一年四季榆錢串串不說,終年更有清芬沁香肺腑。
榆樹非花草本身是沒有花香的,但這株神奇的大榆樹不但造型奇特,更有這綿綿不絕的清香四散,連山上的繁花都被比下去。
榆樹橋南的榆樹亭下坐著小老道啞豹子!
微黑的臉向下,沉靜的坐在榆樹粗幹上,不知想什麼!
一個健壯的樵夫哼著山歌擔擔而過,一個老獵戶背著兩隻獐子而過。
轉過豁嘴山,青諾的鼻子就翹翅了,使勁兒嗅著!
一股妖氣在豁嘴山浮動,雲紗一般風吹不散,流水不散。
青諾惶惶轉睛,眯眼搜索,異樣異香來自那座榆樹橋!
青諾看到了榆樹亭下的啞豹子!
很奇怪,啞豹子那討厭的妖患警鈴沒響,每次青諾一接近啞豹子,他的妖患警鈴就會大作,搞得青諾很煩,朋友了嗎?這麼個東西分明就是劃分人妖敵友之別。
那個東西振鈴啦?沒電了吧?哈哈!青諾心裏大呼快哉!快哉!
啞豹子就坐在榆樹精的身上,要不把妖患警鈴關了,還不得響散架了啊!
走進了啞豹子,冷香濃鬱!
“啞豹子!這這……帝諾花香!”青諾口吃之後明白了:“榆疙瘩在此!”
“嗯!鎖麟兒善根留世,你不會想到吧!榆樹精投桃報李在豁嘴山修行善緣!”啞豹子微笑,小老道笑的那麼慈悲,竟然是廟堂裏木胎泥塑的招牌笑容,這笑容讓人質疑他的年齡。
“榆樹精!”青諾某根被風鈴妖騷擾的神經跳了一下,榆樹精的事信靈兒可是說了好幾遍了,沒想到榆疙瘩也出世了,居然在豁嘴山!
青諾也驚也喜!
不過青諾甩臉子了,豎眉落身:“啞豹子!你啥想法?”
青諾一扭臉斷喝:“榆疙瘩!出來聊天!”
榆錢在青諾的眼前婆娑,榆樹橋憨聲悶悶:“現在不成!等會兒!”啞豹子換了坐姿,笑容不減,一拍身下的榆樹幹:“榆疙瘩每天日落西山才能收工,有一個進山未歸的人他也得等!”
每天簽到嗎?
不能遲到早退嗎?
你啞豹子是老板嗎?
怎麼做妖精還這麼麻煩了?
“嗯?”青諾挑眉縱鼻子:“啥意思?”
“附近的山民樵戶依賴榆疙瘩出入豁嘴山,進山的人悉數回來,榆疙瘩才能現人形!”啞豹子攤手。
青諾進一步皺眉,明白了一點兒,好像還沒完全明白,有這麼累的妖精嗎?誰給規定的!
你?啞豹子!奴役妖工?
啞豹子回應青諾一個咪咪笑的眼神!啞豹子自從從忘海回來基本上不會笑的,整天皺著眉,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在心裏他會和鎖麟兒說話,沒完沒了的說,忽而傻笑,忽而沉默。
“是我天資不好!道行淺,分身不得,大家習慣了溪上有座榆樹橋,我怕我離開會嚇壞了人!還是等他們都回家了比較保險!嘿嘿!”榆疙瘩憨憨的笑聲低低,倒好像他道行尚淺,對不住這裏橋來橋往的山民了:“不介意耽誤點兒時間吧!”
不介意!
妖精有的是時間!
問題是
問題是要是有個意外呢!
某個不走運的樵夫在某個危險的地方失個足什麼的,三長兩短在所難免!那麼你這不是傻老婆等漢子嗎?
這不顯得缺根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