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桐打開書信一看,是伊蕾娜娟秀的法文,開始是傾述對他的思念,說自己“活在一個華麗的棺材裏,周圍好像充滿了屍臭”,字裏行間像個深宮怨婦,然後才說到正題。
原來伊蕾娜得到一個機密情報:在交趾支那總督盧眉,在密信裏告訴土爾克,國內已經同意了他的一再要求,由海軍殖民部長克路艾,以訓令的方式正式授權,“交趾支那當局可以采取一切適當方式,以維護法蘭西在北圻的利益”。西貢已經組織了力量,準備奪取建設中的臨洮大壩,要求東京方麵全力配合……。
伊蕾娜看出殺機,擔心王桐的安危,冒險預警。
王桐看了一驚,這意味法國要開始進攻了,這可比自己的估計提前好幾年,黑旗軍還是繈褓中的嬰兒,如何與強國對壘呢,難道是推算有誤?
第二天在軍事會議上,王桐公布了這個情報,但並沒有說明情報來源,所有的將領,包括劉永福在內都沉默了。
他們清楚記得安鄴特遣隊,一千黑旗軍圍攻二十多個法國兵,最後隻打死包括安鄴在內一共五個人,其他法國兵愣是衝破重重包圍,揚長而去。其猛烈的火力,凶悍的肉搏,給大家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如果法軍大部來襲,隻怕黑旗軍隻有被碾壓的份了。
見大家麵有難色,王桐指出信裏隻提到“交趾支那采取一切方式”,可見事情沒有本質變化,法國此時並沒有精力進行大規模進攻,隻是大壩一旦完成將掌握北圻的主動權,交趾支那當局從中嗅出了巨大的利益,貪婪之下想以自身力量來奪取臨洮。
如果是這樣的話,黑旗軍未必沒有機會!
這一番話讓大家稍感振奮,紛紛討論起作戰計劃來,並迅速決定全軍前往臨洮。
王桐暗想:這可是一個關口,熬過去就能獲得幾年寶貴時間,讓黑旗軍和“華夏集團”獲得翻天覆地的變化;
熬不過去,那就萬事休提,或許隻能撤到老撾的深山密林,自己的“大業”也就渺茫了。
與此同時,東京法國總領事館裏,正是一片昂揚景象!
行動的最高指揮官,交趾支那海軍分艦隊的司令,李維業上校,正意氣風發,滿麵紅光,向在場眾人宣布行動開始,作戰計劃就一句話:“誰擋在路上,就用機關炮掃平!”
李維業是一個在軍事上毫無建樹,隻憑著資曆升職的老軍官,馬上快要退休,已經開始搞文學創作了。
一個月前,總督盧眉卻給了他250萬法郎的經費,以及一個任務:奪取臨洮!
李維業一下子感到他的人生,來到了一個光輝的轉折點。
他那少得可憐的詩意被調動了起來,幻想著自己作為法蘭西的民族英雄,衣錦還鄉,騎著高頭大馬走過巴黎凱旋門,所有人站立大道兩旁扔鮮花,無數的貴族少女能爭著和他發生浪漫的緋聞。
為此,他還給自己的行動起了頗為浪漫的代號,“北方情.人”!
不過此時的交趾支那並沒有多少法國正規軍,普法戰爭的創傷還未完全恢複,沒有力量在殖民地駐紮足夠的軍隊。
李維業四處搜羅,連海軍炮艦上的水手都不放過,臨時編組成登陸隊,頗有點海軍陸戰隊的味道,一共拚湊了450多人,分成3個連,分別由陸軍少校維爾、海軍上尉費阿希和雅戈指揮。
為了加強這支軍隊的火力,專門從軍艦上拆了2門40mm艦炮,另從其他地方調來了120mm和40mm火炮各一門,調用50名海軍士兵,組成了一支隨行炮隊,分別乘坐“軍樂”、“馬蘇”、“短.槍”等3艘炮艦,因為這三艘炮艦都隻有幾百噸,這麼多人加裝備給養實在放不下,於是從西貢港務局又征用2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