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宋代財產劃分,農村人口分為五等戶,一等戶占田三百畝以上,二、三等戶占田一百到三百畝,四等戶占田二十畝到一百畝,五等戶占田二十畝以下。一、二等戶為上戶,三等戶為中戶,是所謂的豪強地主,偷逃稅極為嚴重,而四、五等戶為下戶,大都是自耕農或半自耕農,也是主要財稅來源。
宋代糧食畝產江浙一帶最高,也不過兩、三石大米,以每石59.2公斤算,也就是兩百公斤左右,雖然比起隋唐時期大有提高,但遠不如未來動輒六、七百公斤,甚至八百公斤。若是雲貴、閩廣等地,畝產更低,也就一石多,平民一日口糧需一升五,一年就要五石五鬥米,也就是說,五口之家,一年就要二十七石,至少要二十幾畝有收成,才能勉強溫飽,可見農民生活之艱難。
難怪在宋仁宗皇祜二年(公元1050年)六月,曾有丁度奏曰:“下戶才有三、五十畝或五、七畝,而贍一家十數口,一不熟,即轉死溝壑。”
由此可見,蔡其昌提到二十畝的賞賜,這對誌存高遠的王桐不算什麼,但對一般下人來說可是非同小可,不管真假,眾家丁聽了應當個個心頭火熱,歡呼雀躍才對,可現在卻這般冷淡平靜,這顯然不是他們正常應該有的反應。
唯一的解釋隻有一個,他們早就知道蔡其昌要說什麼,也就是說這些話是他們商量好的,可見其中必有陰謀!
王桐頓時汗毛直豎,全身肌肉繃緊!
不過他久經江湖,毫不慌亂,臉上沒有帶出半分異樣,用眼睛餘光觀察其他人,同時怕冷一般雙手交叉胸前,左手卻已經悄悄伸入了懷中。
這時蔡其昌還在絮絮叨叨,而旁邊的一個家丁卻肩膀微微一動,王桐哪還有半點猶豫,右臂往外猛地一揮,右肘劃出了一道詭異的弧線!
這可是後世“泰拳”的招數,善用肘擊是“泰拳”的一個特色,幅度小,突然性強,有一句諺語叫“寧用肘膝勿用拳”,在近身肉搏中尤其靈活。
“砰”的一聲悶響,家丁立刻鼻血飛濺,哼都不哼一聲,仰麵就倒!同時一柄雪亮的剔骨尖刀掉落下來。
緊接著王桐左手一拳,電光火石間,擋住了對麵蔡其昌劈來的雷霆一掌!
隻聽蔡其昌慘叫一聲,掌緣處一個血洞,鮮血淋漓,原來王桐不知不覺間,左手已將那七煞袖箭取出。
王桐立刻往外一縱,跳出馬車,撒腿狂奔,其實在這空曠處又能跑得了多遠,但魚在跕板上也要跳一跳,何況是人。
王桐像一隻鹿般,不顧一切的奔跑著,腳踩著雪地裏,帶起了一陣陣雪花。蔡其昌捂著手掌,帶著兩個家丁,在後麵大呼小叫緊緊追趕,還有一個捏著淌血的鼻子,跑在最後麵。
這是一場茫茫荒野上的生死競賽,充滿了悲愴的意味,在寂靜的大自然中,王桐清晰地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甚至感到心髒那越來越劇烈的跳動。
“王讚良一定事先下過指令,等我一完成任務就半路狙殺,果然凶狠簡潔。可惜這個身體沒有經過足夠的訓練,肌肉力量跟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