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莽蕩目光一轉,又看到旁邊束手站立的何元章,這個無奈的降官,現在又成了他的俘虜,嘿嘿笑道:“何大人,咱們神交已久,總算見了麵了。你平日裏罵我是山野賊寇,還懸賞一千貫要買我的頭顱,可想到有今日?”
何元章身上微微一顫,趕緊拱手道:“下官往日多有得罪,還望頭領多海涵,今日下官時運不濟,一家人皆淪為金酋階下囚,受盡荼毒,幸得大王解救,此恩此德,沒齒難忘!”,說完深深一揖,他的妻女也在身後盈盈做福。
孫莽蕩說道:“何大人不必多禮,孫某受了招安,現已是朝廷命官,此番規複王土,也是職責所在。”
何元章一聽鬆了口氣:“原來如此,那你我以後同殿為臣,彼此也須多多照應。”既然對方受了招安,被體製所限,論官階等於是自己下級,說話間已經有了點底氣。
孫莽蕩卻突然一瞪眼:“不敢當,隻是何大人屈膝降敵,將此城拱手相讓,又該當何罪呢?”說著手一揮,兩個壯漢上來,殺氣騰騰,架著何元章就往外走。
何元章隻覺大禍臨頭,一路尖叫著:“孫大人,且饒老夫一命,異日定當回報啊!”嚎哭求饒聲漸漸遠去,終不可聞。
孫莽蕩暗暗冷笑,這何元章與他鬥了整整三年,雙方沒少衝突過,隻是他怕攻城殺官,會讓朝廷下不了台,交惡太深就沒了回旋餘地。
如今借打金兵占了此城,這個何元章與自己結怨甚深,正好就此除去,隻推說金人所殺,誰又能如何?
他轉身盯著那兩個女人,母女倆可能之前被金人折騰得夠嗆,神色頗為憔悴,此刻感受到孫莽蕩貪婪的眼神,真是才脫狼窩,又入虎嘴,都像受了驚的綿羊,畏畏縮縮的。
這可是官員家眷啊,女兒還倒罷了,那位美婦卻是膚色白淨,麵容秀麗,的確是一位美娘子。
孫莽蕩一股熱氣湧上丹田:“若要回報,何必異日?離天明還早,就請兩位侍奉枕席如何?哈哈哈……”
王桐從夢中醒來,見天色已經破曉,熹微晨光透入房間,隱含著希望的喻意。
“這一天會很忙碌!”他心中暗歎,低頭看看,采荷正睡在他的懷裏,當然是和衣而臥,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也許是做著美夢。沒辦法,隻有一床被子,兩人隻能如此將就了。
昨天半夜,王讚良帶來消息,孫莽蕩已經率軍攻下霍丘軍,薛叔似也已傳下命令,讓薛鍾虎率領廂軍淩晨出發,前去接收城池,其他人陸續跟進。
看著似乎大局已定,王讚良稱薛大人事後會記他首功,言語間暗示一個訊息“功勞都是我的,這一切跟你王桐無關!”王夫人也是喜上眉梢,仿佛誥命夫人就要到手,一對狗男女得意洋洋。
窗外傳來忙亂的聲音,這是眾人在收拾,夾雜著王之雍得意的指揮,王桐聽著暗暗冷笑,他知道對方是故意這麼大聲,想以此來刺激自己。
“哼,以為這樣就萬事大吉了嗎?搶我的功可沒那麼容易!”王桐自言自語,睡夢中的采荷也輕輕地“嗯,嗯”,臉紅撲撲的,仿佛在表示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