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才稍稍緩和的管家腦門上青筋如虯龍鼓脹,瞪著眼睛環視一周厲聲道。
“知道此處的隻有我和老爺而已,就連參與修建的民夫都是蒙著眼睛帶來的,你們中定有內奸,在這一路上留下痕跡,趙劍生這畜生才會順藤摸瓜找到這裏來。”
眼睛通紅的管家如同困獸一般拔出了鞘中之劍,劍尖一一指過眾人,就連趙陵和淳於晏都沒有例外。
“我家老爺平日帶你們不薄,你們為何卻做這等落井下石之舉,莫非連這最後一絲血脈都不能留下嗎?”
說著話,一根弦崩了整整一晚上的管家頹然坐在了地上,手中長劍扔在了一邊,雙眼呆滯隻是看著身前嘴中重複一句話。
“哼!我等本就不是你蘇家人,談什麼待我不薄,拿了錢做了事講的就是這規矩,今日也算是你們命數如此,待我斬了你的項上人頭,拿著去換軍功!”
看著坐在地上的曹缶像是迷失了心智,跟隨而來的四位家臣中有兩人自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右手緊握劍柄緩緩出鞘。
兩位喬裝成家臣的細作眼中貪欲閃現,身形錯開來到了曹缶的身前,直到這時透過這兩個人身體間的縫隙才看見了原本剩下的兩個家臣早已倒在了地上,脖子呈一種詭異的弧度彎曲。
兩人對視一眼,左邊那人沒二話便拔出了鞘中青銅長劍朝著曹缶的脖子上抹去,此時趙陵還在給蘇宛央疏導竅穴,淳於晏實拍馬不及,眼看著這一劍就要抹破了地上曹缶的脖子,一道清亮劍光自下而上劃過。
“叮!”
左邊那人手中青銅長劍應聲而斷,一道血痕從右下方一直劃過他的整個臉上,鮮血汩汩流淌。
“想殺老夫,就憑你們兩個雛兒還上不得台麵!”
本應該癱在地上的曹缶此時雙眼冒著冷光立於原地,看著餘下的最後一人甩了甩劍上的血珠。
原來這是曹缶示敵以弱,為了尋找出眾人中奸細的
“你是自己來,還是由老夫幫你?”
曹缶壓抑的語氣中蘊藏著滔天的怒火,弓著背手中一把長劍直指那人麵門,似是擇人而噬的上古凶獸,讓那位細作入贅冰窟。
寂靜中一聲吞咽口水的咕嚕聲響起,細作顫抖著舉起手中的青銅劍,語氣淒厲而絕望。
“你殺了我兄長!今日便是你給我生路我亦不要,何談什麼我自己動手?”
說罷,這細作一聲大叫似是給自己壯膽,手中青銅劍便遞向了曹缶的麵門,隻見曹缶右手一揚一道寒光如同羚羊掛角般在兩人之間閃過,一截尺許長的青銅斷劍便迸射插進了石壁上,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曹缶依然不肯罷休,桀桀怪笑一聲,便又是一劍挑開了那細作手中的斷劍,再一劍便挑開了他的手筋,接下來是腳筋,聽著細作的嚎叫聲,曹缶在鮮血淋漓中笑得暢快。
“不管你出賣沒出賣我蘇家,人是你引來的總沒錯吧,今日便要你體會到什麼叫求死不能。”
紅著眼睛,咬牙切齒的曹缶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方才能解奸細出賣的切膚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