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陵朝著蘇宛央遞了個放心的眼神,在台階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盯著門口看了過去。
不知不覺,算上趙陵進山的那天已經過去六天了,今日正是第七日的正午。這群百姓經過為期一周的休養生息,膽子漸漸大了起來,恢複了從前那些習氣。
“陰先生不會是逃走了吧?我等動靜這麼大,內裏竟然無絲毫動靜?”
門外一位中年男子扯著嗓子喊道,語還未畢周圍幾人亦是附和道。
“是啊,是啊,這都這麼久過去了,陰先生若是在的話,早該打開門了吧?”
其中一位長的賊眉鼠眼的矮小男子眼珠子滴溜溜打轉,看向了帶頭的幾人說道。
“我看不像,莫不是陰先生出什麼事了?”
“若是出事了,我等應救上一救!”
“說的不錯,陰先生為了救我等禪精竭慮,我等可不能視而不見啊!”
幾人一唱一和下,不明就裏的其他人便接連點頭。
“是啊!”
“是得救上一救。”
“……”
“我看莫不如這樣,如今門內無人回應,這門還是得我們自己來打開,大家相互做個證,這不算我等私闖。”
那領頭是曾經縣中的主吏掾,何等人精,不用捉摸就知道這些人的用意。立刻也是一笑,將話接了下去。
“主吏掾大人說的不錯,我等著也是心係陰先生之安危,算不得私闖!”
那賊眉鼠眼的矮胖男人又當先接話,泛著油光的麵上滿是得色。隻要破開這道門,就算是陰虞山不在其中,撿些值錢的搬走也不虧不是?
“那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就要將這道門破開了。鐵牛、於先、張彩,你三人上前來助我。”
主吏掾臉上滿是盈盈的笑意,看著默許的眾人不由一喜,亟不可待地指了幾個人出來幫他一起破門。
而此時蘇宛央也穿過了前堂,敲開了內室的門直直看著曹缶,俏臉上滿是焦急。
“管家,門口聚集了許多百姓,吵著要陰先生開門給他們兌現承諾。可到如今陰先生都還未蘇醒,這可如何是好?”
曹缶麵色霎時陰沉了下來,看了一眼還昏睡著的陰虞山,伸手一把抄起了桌上的長劍,頭也不回便跨出了門。
“跟我前去,我倒是要看看這等見利忘義之人到底有多少!”
蘇宛央一言不發跟在曹缶身後向著庭前的大門行去。路過那幾根亭柱時,看見了依舊綁在住上的幾位反賊,皆是一副嘴唇幹裂氣若遊絲的樣子。
這幾天來,除了每天下午的晌食曹缶會給這幾人喂上幾口飯幾口水,其餘時間皆暴曬在太陽下。幾人早已被折騰的沒了人氣,恐怕也挺不了幾天。
此時聽見門口的喧囂聲愈來愈大,那位唯一的女子仰起頭支起耳朵聽了半晌之後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人性還真是醜惡。前幾天你救了他們,今天他們就為了些許蠅頭小利要砸你們的門。怎麼樣?後悔了嗎?”
“你們自詡為正人君子,此時還不是一臉怒氣。手中握著劍要幹嘛?是要去殺了這些暴民嗎?”
嘴唇張合下,幹裂的嘴唇滲出殷紅的鮮血。這女子尖利的聲音刺耳無比,在庭內傳出了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