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此人喜金銀女色,卻膽小如鼠。有個身居高位、位極人臣的哥哥,卻如今還是混了個上不上下不下的樣子。
那日在趙高府上,聽聞那虯髯大漢說要讓他用手中的小女娃威脅趙陵等人就範,當時就嚇的臉色有些發白。
作為趙高的弟弟,不掛怎樣做兄長的礙於麵子還是要給他安排一個說得過去的差事,也就有了郎中令這個肥差落到了他趙成的手中。
可是他剛坐上郎中令的時候,秦嬴政駕崩,胡亥公子即位。殺了許許多多忠臣良將、兄弟手足。
以至於他這個驚弓之鳥左右失距,根本就不敢貿然出手,白白浪費了這麼一個肥差。等到一切安定,他的兄長卻又被天下人罵成了佞臣,結果他又束手束腳,怕被刺客給殺了。
聽聞趙高的女兒前日被殺他還暗自慶幸,要不是至始至終他都是一副平庸的老好人模樣,恐怕前日就不是自己這個侄女一人首當其衝了。
本想就這麼淡出所有人的視線,拿著手裏微末的俸祿,在兼貪點小錢。最好再能尋個機會帶著妻兒老小隱居市井。隨著一輩子庸碌,但也好過丟了性命。
但卻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刺殺事件打亂了陣腳。那鋼髯漢子為了討好趙高而把這個甕中捉鱉的好差事給了他,可在他看來卻不盡然。
“夫君,從昨日回來你就一直唉聲歎氣,這是怎麼了?”
趙成的妻子伸手遞了碗水,乖巧地坐在了身旁,出身儒家的她頗有些大家閨秀的風範。
“不要說了,最近兄長給我指派了個要命的任務,我這正發愁該如何推掉呢。”
“是個什麼任務,夫君你避之如虎狼?”
伸手錘了錘趙成的肩頸,妻子於氏輕輕問了一句。
“最近鹹陽城內不安寧,前天我那侄女被人給刺殺了。”
於氏皺了皺眉。
“這可是你兄長的親生女兒,怎會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刺殺了?”
趙成一聲冷笑從鼻孔哼出來。
“整個鹹陽城也總有些角落可以藏汙納垢,刺客還是能找到機會的。現在的問題不是侄女怎麼死的。”
手中花紋精致的陶碗輕輕放下,趙成語氣沒有一絲興奮。
“兄長讓我以一黃口小兒要挾刺客前來自投羅網,到時功勞都算作是我的。”
“嗯……若是十拿九穩此事也能應下,不算是禍國殃民,充其量也就是個卑鄙小人。”
於氏話語之間透露著平靜,看著趙成的眼神如一汪深潭。
“夫人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趙成就願意做那以頑童性命威脅他人的小人嗎?”
“夫君莫急,妾身的意思是。夫君所怕無非是圍剿一旦失敗被刺客記恨上。但你兄長盛怒之下此行動恐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於氏眼珠子一轉。
“夫君隻需借由你兄長的名頭尋一得力助手,由他出麵圍剿刺客。事成之後大不了給他些功勞便是,這樣夫君也能全身而退,豈不一舉兩得?”
趙成聞言暗沉的眼珠中精芒一閃,站起身來雙手扶著於氏的肩膀大笑。
“夫人所言甚是啊!我得夫人實乃我趙成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