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一個男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留住他的身體,留住他的種。
師正業返回安樂坊彩姑娘的住處,看到彩姑娘披著棉衣出來開門,他直截了當的說:“這裏已經不安全了,你還是跟我回君安坊吧!”
彩姑娘卻道:“我不會回去的,你要麼留下,要麼就走!”
說著轉身回房,上了床,裹緊了被子。
師正業隻好進了房間,關閉了房門,坐在火盆旁取暖。彩姑娘道:“我不習慣在入睡時被人盯著,還有燈亮著我會無法入睡!”
師正業就吹滅了油燈,仍坐在火盆前,看著彩姑娘,不過對方卻轉過身子,背對自己。他現在心裏很清醒,也很矛盾,這個女人的身份仍然不明,但自己卻又不能讓她獨自留在這裏,無論對方是敵是友,他都不希望再見到有人死去,尤其是自己身邊的女子。
床上傳來了彩姑娘均勻的呼吸聲,師正業不知所措。這時彩姑娘卻突然說起胡話來,喊道:“爹,娘,我來了,不要丟下女兒!”
師正業立刻站了起來,走到床邊,去摸她的額頭,依然燙手,就道:“糟了,我怎麼忘了她還在發燒,不過這個時辰還能不能找到大夫,我雖然略懂藥,但身邊卻沒有藥。”
彩姑娘雙手亂舞,似乎在抓什麼,師正業忙將她手臂放回被窩,但被對方抓住,道:“不要離開我,爹,娘,不要丟下女兒一人,我怕黑,怕冷!”
師正業的眼眶有些濕潤,鼻子有些酸。
彩姑娘繼續說著胡話,“我好冷,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
這種話書童方正也曾經對他講過,突厥雪狼湖畔的少女努兒海也對他講過(參看《第二劍神》)。
師正業的眼淚無聲無息的落在了彩姑娘的臉上,他握緊了彩姑娘的雙手,向她的額頭吻去。
“你哭了,你是為我而哭的嗎?”
他立刻驚訝了,他不知對方是在說胡話,還是清醒,彩姑娘繼續道:“我的身體是發燙的,心卻是冰冷的。”
師正業站在床邊,緊緊抱住了她,然後將自己的臉靠在了她的臉上,彩姑娘道:“隻有你才能融化我心裏的寒冰,溫暖我的心靈!”說著掀開了被子,師正業無法自控的就脫了鞋,上了去。
隔著貼身的襯衣,師正業感覺出她的身體在發燙,不過他知道,身體發燙說明身體需要溫暖,彩姑娘解開了他棉衣的扣子,緊緊的抱住了他,表示:“我夢到我爹娘了!”
師正業起了惻隱之心,雖然這個女子有謀害自己妻子的嫌疑,但畢竟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她就是殺害自己妻子的凶手,而且對方還救過自己,難道她真是是對自己好嗎?
師正業聞到了彩姑娘身上的香氣,有些情不自禁,將她抱的更緊了,他聽到了兩人的心跳,他忍不住吻上了彩姑娘的唇,用自己的體溫來融化對方內心的冰淩,用自己的溫暖來治療對方心靈的創傷。
第二日,師正業很早就醒來,發現彩姑娘還在自己懷裏沉睡,他不由驚恐了,自己還在為妻子守節期間就做出了背叛妻子的事情。不過他還是把手放在了彩姑娘的額頭,發現對方燒已經退下去了,他才放了心。
師正業感到自己跟對方都沒有穿衣服,知道自己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忙要從對方手裏抽回自己的手,彩姑娘醒了,盯著他的眼睛,道:“從今以後,無論你去哪裏都要帶著我一起,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當我們倆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他看到了彩姑娘左肩肩頭的一條青色鯉魚紋身,對方仍盯著自己的眼睛,道:“我知道你不會撒謊,我隻是汪洋大海裏的一條無名小魚,遊到哪裏,就算哪裏,可能下一刻就會被大魚吃掉。”
師正業坦言:“我可以帶著你,卻不能立刻給你名分!”
彩姑娘回應:“我知道,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
兩人迅速穿衣起床,這裏的條件真的很簡陋,就連茶水都沒有,隻有空茶壺,彩姑娘道:“我這就去購置日常用物!”
師正業表示:“不必了,你還是跟我回君安坊吧!我去向鄭大人解釋!”
彩姑娘卻道:“不,暫時還不能,你如果不是去向我叔叔提親,那就先不用去,等我們從突厥回來後再提。”
師正業就提議:“那你跟我回我家去,我向我爹娘解釋!”
彩姑娘依然拒絕,不過時候已經不早,師正業隻好先告辭,匆匆趕往皇宮太書院。
邢墨線見到他後,就道:“孑若來信了,你看看吧!”
師正業坐在公案後,就開始讀信。邢孑若在信中寫道,他夢到夫人(班雲)被兩個仙女接走了,希望他(師正業)不要再傷心了,現在他們正跟著孔均和楊彩衣繼續追蹤江湖亂黨,但根據孔均的不好預感,這群亂黨可能要逃往契丹。邢孑若現在很想回來,但孔均卻不放人。
師正業讀完了信,就想見太後一麵,不過太後不是他想見就能見的,太書院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