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鐵純騎著馬在前帶路,楊奕跟邢阡陌緊隨其後,孔均跟陳大夫共乘一輛馬車,師正業跟彩姑娘坐在第二輛馬車內,後麵是楊彩衣跟孔小姐的馬車,運載著棺木的馬車在隨後,其他人都是騎著馬,迎著寒風,踏在略有些泥濘的沙土道上,緩緩前行。
天空雖然有太陽,但陽光並不如在關內強烈和明亮,反而有一種壓抑的感覺。
在突厥隨處可見的是獵人,而在人跡罕至的地方也會有獵手出現,隻要有獵物的地方就會有獵手。這些騎在馬背上的人都過著厚厚的衣服,隻露出一雙眼睛,如果他們不開口說話,很難分清楚他們是突厥人還是漢人!
師正業已經感到有一種危險正在悄悄逼近,而不止他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彩姑娘緊緊抱住了他的胳臂。
感覺最強烈的就是邢孑若,但他不敢對叔叔和其他人講,就對方正低聲道:“我怎麼感覺被人監視了,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方正環顧了一下四周回答:“沒有啊,我是第一次來突厥,這裏跟大唐就是不一樣!”
兩年不見,這裏大體的模樣沒有改變,中午十分,使團來到了一道山嶺下,孔均下令就地休息,用幹糧,他派楊奕跟邢阡陌先行前去打探情況。冷默也安奈不住,就跟二人一起前去,聶飛也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就對丈夫叮囑:“你們要小心了,快去快回!”
師正業記得這裏就是他們遭遇吐蕃的格桑傑以及他手下的八大喇嘛,他手背上的傷疤依然清晰可見。
麵對這一道長龍似的山嶺,他高聲呼喊:“突厥,我師正業又來了!”
薛鐵純命隨行護衛警戒,彩姑娘叫了聶飛,就要請她陪自己一起去方便,但聶飛拒絕了。楊彩衣就讓九妹陪她一起,又叮囑:“不要走的太遠,遇到危險及時呼救!”
二人應了,就往山道下的轉彎出走去,彩姑娘走在最前,九妹跟在後麵,隻見彩姑娘不顧山路崎嶇難走,越走越快,她忙道:“彩小姐,等等我,別走那麼快!”
彩姑娘就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九妹感到後腦一痛,雙眼一黑,就暈了過去。韋氏扶住了九妹,將她靠在山石上,彩姑娘向起詢問:“你們可見到前來應接我們的突厥大軍?”
韋氏搖了頭,道:“莫顯聲已經率手下亂黨進入了突厥,不過他們現在下落不明,而我沒有聽到有突厥大軍遇襲的消息!”
彩姑娘就道,“你們要在暗中跟隨使團,莫顯聲一定會現身的,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他們已經開始懷疑我了!”
韋氏表示:“隻要你們還沒有見到突厥可汗,我們就還有機會!”說罷她就告辭離去。
彩姑娘搖醒了九妹,道:“剛剛好險,一塊山石從上麵滾落,砸中了你!”
九妹揉著被打痛的後腦勺,就疑問:“奇怪,我這麼感覺是被人從身後偷襲了?”
彩姑娘回答:“這裏就你我二人,哪有人偷襲你啊?”
兩人匆匆方便了,然後就返回山道上,他們用過午飯,冷默就率了突厥大軍趕回,來迎接他們,帶隊的是長臉的山勒質。
孔均就詢問他們為何現在才來迎接?山勒質就解釋:“我們在昨天就收到你們使者的快報了,但祖魯將軍身體不適,請沙大夫醫治,今天才有所好轉!”
使團開始啟程,行走在蜿蜒的山道上,師正業撩開馬車窗簾就向山嶺上望去,他不由吃了一驚,隻見順著山嶺站了一排看不到盡頭的突厥兵士,白色的大旗迎風獵獵作響。他以為是祖魯將軍的兵士。
不過在山道盡頭,一股身著皮質鎧甲的大軍攔住了他們的前路,這些大軍也是高舉突厥的白色大髦,冷默跟山勒質的臉色變了。
孔均就從馬車裏向二人詢問前方的大軍為何擋道?
師正業也看出阡陌攔路的這隻突厥大軍並不是祖魯將軍的部隊,而是他們的老對手阿默史那支手下的大軍。
為首的這名將領用漢語大聲道:“末將沙寶宗奉我們突厥可汗之命率部將前來迎接天國的使者!”
祖魯冷默立刻質問:“可汗不是命家父率大軍前來迎接大唐的使團嗎?怎麼換成了你?”
沙寶宗國字臉,身材不高,卻很強壯,騎著一匹棗紅的蒙古馬,粗聲回應:“誰讓你老爹身體不爭氣,在這個關鍵時候生了重病,末將是被緊急調來迎接的!”
孔均卻不管是誰來迎接,隻要是突厥官方派來的就可以,便要命使團繼續前行,祖魯冷默忙對他道:“孔大人且慢前行!”
楊奕忙對孔均低聲解釋:“對方是阿默史那支王爺派來的大軍,而王爺一向對我大唐不善!”
孔均就反問:“我們是要去拜見突厥可汗的,誰率大軍護送不都一樣?”
楊奕解釋不清,沙寶宗得意的請使團繼續前行,直見山嶺上的軍士也往山道上彙聚,從天空看,沙寶宗所率的突厥大軍已經將使團包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