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士沒有國籍的限製,有人的地方就有他們的蹤跡。
出使突厥的使團前往代州,一隊兵士早就在官道上等候他們,為首帶隊的正是師正業跟楊奕的老朋友元沙,進入代州縣城後,孔均命使團在代州又休息一天,他帶著楊彩衣跟薛鐵純去拜見趕到這裏的魏元忠。
楊奕也趁機帶著師正業方正等人去拜見他父母。
楊奕的父親楊宏業出身關隴貴族,雖沒有在朝為官,但在百姓中的威望很高,來到代州後,先是做私塾先生,後來成為了代州理事,理事就是一種非官方的民權代表。很自然,他在代州也有了自己的宅院,而宅院的布置跟師正業的府邸很像,確切的說,師正業的府邸是模仿他的府邸而建。
楊宏業夫婦聽了師正業的遭遇後,也感歎不已,方正見到了府裏的延丫鬟小翠,就跟她聊了起來,師正業將楊浣紗托他帶的物品跟書信交到了楊宏業手中,楊奕就將他跟彩姑娘支開,又把鄭雨容請了進去。
楊宏業夫婦倆十分疑惑,楊奕就低聲解釋:“孩兒已經跟鄭姑娘私定終身了,如果這次我們出使突厥能夠順利歸來,孩兒打算跟鄭姑娘一起隱居山林,不再過問世事!”
楊宏業有些無奈,隻好點頭應了,道:“過你們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吧!不用為我們擔心!”
眾人拜訪過楊宏業夫婦就要告辭,師正業打算將方正留下,但方正死活都不肯留在這裏,楊宏業就道:“小師,珍惜身邊人吧!有時候友情比性命更重要!”
師正業拜別了他,又匆忙去拜見魏元忠。
魏元忠見到了他,就對他道:“年輕人,你不是籠子裏的金絲雀,而是天空的雄鷹!”
師正業點頭謝了,魏元忠就向彩姑娘望來,露出了一絲疑惑,就詢問:“這位姑娘是誰啊,生的如此美麗?”
師正業就介紹:“這位是禮部侍郎鄭大人的表侄女,代表禮部隨使團一起前往突厥!”
魏元忠就對彩姑娘道:“彩姑娘,我們是不是在武昌見過?”
彩姑娘回答:“也許吧!去年七月我是在武昌居住的!”
晚上,他們住在了驛站裏,魏元忠請了孔均跟楊彩衣一起敘話,中途,他忽然低聲對二人道:“不知兩位可見過一世幫江右使的真實麵目?”
孔均一向自視清高,從不會多看人幾眼的,就道:“老朽曾隨楊統領一起前往武昌,但並未見到一世幫的江右使,但魏大人一定見過!”
魏元忠就向楊彩衣詢問:“我們二人曾經前往武昌分舵,在那裏見到了江右使,不過她一直是戴著孔雀麵具,紗巾遮麵,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彩姑娘跟江右使的身形有些相似?”
楊彩衣點頭應了,道:“這世上身形相似的人很多,我聽過江右使的聲音,跟彩姑娘不一樣。而棺材裏的那個死者也未必就是真的江右使!”
魏元忠就道:“所以你們要小心防備這個彩姑娘,尤其是要師正業有所戒備!”
孔均借入廁離開了房間,但他故意放慢了腳步,就聽到房間裏,魏元忠對楊彩衣低聲道:“莫顯聲已經自雁門關逃往了突厥,當初我們三人一起拜見的江右使,如果你見到了他,可以請他再作辨認,如果這個彩姑娘真的是江右使所扮,那小師就會非常危險,而且你們也可能會受到波及!”
楊彩衣點頭應了,就疑問:“不知這個彩姑娘潛伏到突厥使團裏有何陰謀?”
魏元忠分析:“這跟她的真實身份有很大關係,當初在漢江中的幽冥島,是孔均及時駕船趕到,救出了我跟李孝逸王爺,而江右使跟浮雲還有代全等人被困在了幽冥島的地下,幽冥島塌陷,江水倒灌入島,但不能排除他們死裏逃生的可能!”
楊彩衣就道:“聽師正業說浮雲道人跟代全都從幽冥島逃了出來,這個江右使一定也逃了出來。”
第二日五更時分,師正業就被叫醒,然後用過了早飯,魏元忠就率屬下來為他們送行,在樹立著“古風”的古道旁,魏元忠對師正業表示:“狄公不在,我就代他叮囑你幾句!”
師正業忙道:“魏先生請講!”
魏元忠雲:“能屈能伸,見機行事,留住性命,東山再起!”
迎著朝霞,他們出了雁門關,元沙就道:“出了雁門關就是突厥的境界了,所以朝廷大軍就不方便繼續護送了!”
楊彩衣也命乾源跟其他幾位將軍將鳳羽衛的二百命屬下帶回京城,交付太平公主,她隻留下了鄭雨容跟九妹作隨行護衛。
二月初的塞北大地上已經冒出了一抹綠色。天地開始廣闊起來,孔均卻對使團中所有的人道:“我們現在已經進入突厥境內,大家要格外小心。”
這裏是冷默的父親祖魯那賀的轄區,相對安全一些,但不能排除阿默史那支王爺會派人暗中阻撓。
薛鐵純建議使團原地等候前往迎接的突厥大軍,這樣安全一些。孔均卻道:“我們還是一邊走一邊去跟起來迎接的突厥大軍會合,書信早已經派使者送往,突厥方麵應該已經派出大軍前來迎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