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丞眼神一深,隻覺得溫柔的觸感從手心傳來,帶著一股像是楊枝甘露一般的氣息沁入了他的心底。
如稚子一般的反應,幹淨清澈的笑容,擁有這樣赤子之心的小丫頭,他這一生殺伐決斷,手上沾染的怨魂難以計數,唯獨此時,他突然慶幸荼笑白沒有受他的厄運所累,成為了他人生中唯一一個意外——哪怕這個意外給他帶來了無數的麻煩。
侍劍手臂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蹦起,劇痛從手腕往她的五髒六腑蔓延,她咬牙封住了手臂上的穴道,滿頭冷汗的看向秦淵丞和荼笑白,卻險些被他們旁若無人的模樣氣的眼前發黑狂噴鮮血。
她現在徘徊在生死邊緣,這兩個人還有心情含情脈脈,一點都不在意她的死活?
荼笑白身為他們的少夫人,少主一直都記掛著她的安危,她不但忘記了少主,還和另外一個男人舉止曖昧,她對得起少主的一片真心麼?!
侍劍的眼底迸出了強烈的怨氣,而她手臂上曝起的青筋則變成了紫黑色,像是一條小蟲般拚命的往外鑽。
侍劍眼神一冷把心一橫,拔出隨身的匕首就朝自己的手臂紮了下去。刀刃一刺一挑,她手上頓時破開了一道血口,隨後,一條純黑色的蟲子落在了地上,一邊翻滾一邊發出滋滋的響聲。
“啊!”荼笑白被侍劍嚇了一跳,低頭就看到一條惡心的小蟲在扭來扭去,秦淵丞揚手一劃,那小蟲頓時變成了一灘血水,而侍劍則滿頭冷汗的癱倒在地上,但手臂上的劇痛倒是消失不見了。
“蠱蟲。”秦淵丞開口道:“地宮有南疆蠱師。”
侍劍咬牙,捂著手臂搖了搖頭,“這地宮就是由南乘教的大祭司督造,內裏的機關全都是南疆秘術。少主就是怕你們葬身於此,才派我過來為你們引路。哪想到……”
侍劍看著秦淵丞的眼神裏多了一絲防備和畏懼。
世人皆言鎮北戰王猶如鬼王附體,所過之處皆屍橫遍野不留活口。先前在北齊皇陵見到他時,她雖然震驚此人的武功竟能和少主打成平手,卻覺得有關他的傳言是子虛烏有。
可此時直麵這個傳說中的鬼王爺,侍劍隻覺得有悚然的涼意從背後升起,就好像置身在深淵的邊緣,稍不留神就會萬劫不複。
見鬼了,這鎮北戰王當真如此邪門不成?否則,為何她身上帶了有避蟲的藥粉,竟還是莫名其妙的中了蠱毒。
“咦?”荼笑白一直都盯著地上的汙血發呆,此時突然抬起頭對秦淵丞道:“你有沒有聞到香味。”